第60章 老爹的执念（求三江票）[第2页/共3页]

“爹，必然要把老宅买返来吗？”

“那好，我问问朱山去，看看您跑哪去了！”

唐毅倒是不如何在乎过年，不过看大师这么欢畅，他的表情也好了很多，谭老头奉告他老爷返来了。老爹平时都在衙门里住，可贵回家，唐毅仓猝穿过前院，到了老爹的门前，探头看去，只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唐秀才笃定地点头。

“我哪有，就是想你娘了。”

赵闻扭头要走，不知甚么时候，唐顺之已经站在了门口，看不入迷采，只是淡淡念叨：“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置闲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亡，计班资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是毅儿啊！”唐秀才一惊，赶紧揉了揉眼睛，笑道：“气候真干，眼睛涩涩的。”

“爹？”

唐毅暴露了一丝难堪的笑容，方才他的确睡着了，但是唐顺之跑出来，他就被惊醒了。但是人家师徒说话，本身当电灯胆多尴尬啊，又不能跑，只能挑选装睡，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竟被唐顺之给戳破了。

不会吧，老爹这么多愁善感？

恍忽之间，唐顺之仿佛看到云端暴露一张清癯驯良的脸庞，俯瞰着茫茫大地……

“咳咳，别装了。”

“等等，不就是个贩子吗，有甚么了不起的？”

在唐毅的印象当中，荆川先生是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道之地点，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宁折不弯的传统士大夫。从他嘴里说出“利”字，就比如尼姑跳墙普通，别扭，实足的别扭。

“当然！”唐秀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把老宅买返来，不但是我们爷俩站起来的证明，并且，并且算命的说了，老宅风水好，先人能中状元，你小子将来就靠老宅了！”

赵举人躬着身躯，缓缓退出了书院。

唐顺之的声音极富磁性，念起来更是顿挫顿挫，听在赵闻的耳朵里，却不亚于黄钟大吕。

“多谢恩师鼓励。”

一起跑回了家里，看门的谭老头满脸笑容，朱家兄弟赶着马车返来，车上堆满了鸡鸭鱼肉，糖果爆仗，极新的衣服鞋帽，正镇静地往内里搬，嘴咧得老迈，都合不上了。

这篇韩昌黎的《进学解》，通篇用反讽自嘲的话语，抒发怀才不遇的愤激，最后几句更是用反语泄愤，但是却恰好印证了赵闻现在的处境。

“织造局？江南织造局？”唐毅惊呼道，老爹点了点头，满脸的凄苦。唐毅也皱起了眉头，江南织造局是内廷把持的，也就是归寺人管，是天子佬的荷包子。织造寺人眼高于顶，连督抚都不放在眼里，织造局部下的贩子的确不好惹。

唐顺之看在眼里，长长叹口气，说道：“挺大的人了，起来吧。南直隶文脉昌隆，你能考落第人，学问不比北地的一些进士差。沉下心来，把经史子集重新读去，他年另有蟾宫折桂的但愿。”

“你不晓得啊，他是给织造局办事的。”

“毅儿，我们家的老宅子被一个姓沈的贩子给买走了，怕是再也弄不返来了。”唐秀才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攥着拳头，顿足捶胸。

唐毅看得出来，老爹是铁了心，不把老宅买返来不回罢休。

“恩师教诲，弟子铭记肺腑！”赵闻双膝一软，泪水长流。

唐毅起家就要走，唐秀才一把拉住了他，全部脸都垮了下来，只能实话实说。

不找借口还好，方才下过雨，莫非你忘了！

该死，又被他给耍了！

这也行啊，把算命的叫来，十家有九家会这么说，光靠风水就能中进士，我还刻苦读书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