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雪趁惊鸿[第1页/共2页]

游龙倒是心道：凌无极这浪荡师兄公然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见了美人竟连惫懒都给忘了。他教剑法，岂不是误人后辈。

殿内统统人都在惊奇凌无极的俄然转性，只她一人，重视到的倒是凌无极前半句透暴露来的玩世不恭。

大长老张口欲言，凌光一甩广大的衣袖，先一步说道：“这几个月但是又偷跑下山玩闹去了，荒废正业。”

她却道：“事无礼，则不成。”

顿了顿，长公主松散端方的腔调响起，“堂哥莫要说些打趣话，于礼分歧。”

白玉京的那位年青小师叔，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路侠客忙着研讨他的剑法，老一辈的隐士夸他“自古豪杰出幼年”，闺阁侠女偷偷买来他的画像私藏在绣花枕头下。

曾驰名誉天下的大学者做武评，称惊鸿的缥缈剑法似腊月飞雪，虚真假实中惑人表情，狼籍庞杂中有迹可循，携着一股凛冽寒气，一招致命。

白玉京小师叔惊鸿，人送一诗曰：回雪趁惊鸿。

天下剑客中，不提隐士，惊鸿称第二，除了那一名心性脸皮皆厚的白叟家自吹自擂说是天下第一以外，无人再敢称第一。见地过他剑法的，要么就是死于他的剑下，要么就是平生为其佩服。

满座人都不看好之时，长公主却点头应下了，行动虽缓，清楚非常，透着一股慎重。一如她本人，自小受皇室礼节束缚，显得有些呆板端方。

凌无极当时人小个小，话却不小：这兔子跟了我就是我的兔了，谁也不能欺负。如果欺负了，我就百倍千倍还归去。

白玉京的第一浪荡子莫不是要转性了？

异姓王叶荆仿佛对于让长公主拜凌无极其师的设法非常热中，放低了声音再接再厉道：“长乐，叔父知你一心崇仰惊鸿，但惊鸿不收女徒也是究竟。三长老虽合适你，但叔父更中意无极，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说要收徒还是头一遭，叔父信赖他会做个称职的徒弟。”

下座五位长老齐齐虎躯一震，心道：凌无极每天胡作非为，山上鸟兽惨遭他毒口的不知凡几，竟能称一句本心良善！能做到这个境地的，普天之下除异姓王以外再无其他。

比如他幼年时曾养了只兔子，从山上捉来当野味吃剩下的。厥后这只兔子不幸被山中一老虎惊吓到了，满身颤抖不止。他命白玉京大数弟子跟着他，好一番折腾以后把那老虎抓了，浸在水里三天三夜。那老虎幸运没死，又被他剃了一身外相，这才罢休。好好的山中一大王，就这么被吓破了胆儿，躲在洞中不敢出来。

凌无极突地笑出声来，朗声道：“称不上好，至今也才练熟缥缈剑法第二式罢。”

一语惊遍四座，凌光惊诧看向他，几位长老更是摆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采，活像见了鬼。

凌无极见长公主似是在踌躇不决，又不端庄地笑道：“你跟了我，毫不会亏损的。我凌无极是出了名的护短，特别是对美人。”

凌无极也道：“我是不喜好门徒，不过这个设法见着你以后就变了。你拜我为师，说不定我今后就只要你一个门徒，用心教你一人岂不美哉？”

一旁的游龙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对此嗤之以鼻。凌无极是护短，但他护起短来结果要命。因着他这本性子，以往白玉京的弟子们没少被他拖累。

若说缥缈剑法窜改多端，随本心随剑道，大家使出来的神韵不尽不异，那么惊鸿无疑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思及此，凌无极倒也能明白为何这长公主非他那小师叔不成了。只可惜呀，他先一步看上这美人了，断不能让那费事小师叔给平白屈辱了。

叶荆转首看向长公主，轻声道：“无极性子虽不大稳妥，爱说些打趣话，但他本心良善。且他自幼习剑，尽得我与凌…京主的真传。长乐既然成心习剑，拜无极其师实在是个好主张。你们春秋虽说相仿，但自古拜师求的是贤，不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