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序言：那一年(4)[第1页/共4页]

“咋回事？”

“我何德何能，不是老带领的培养，我那里能坐上这个位置？”

“你咋了？”

“告状。”

“见小的弊端，啥时候能抽暇改改？”

李雪莲：

将李雪莲拖开，将荀公理往车上扶。但这时老曹在楼梯口大声问：

史为民明天出门，是去插手县上一个饭店的开业剪彩。这个饭店叫“世外桃源”。说是“世外”，距人间并不远；县城西南二十里，有一片树林子，饭店开在这林子里；偶尔有鸟飞来，饭店的老板又养了几头梅花鹿，便叫“世外桃源”。比饭店宏伟的，是饭店身后，矗起一座配套的沐浴城，桑拿按摩等一条龙办事，内里应有尽有。按说配套的行业有“涉黄”怀疑，开业剪彩，县长不该插手；但开这“世外桃源”的人，是省上一名带领的小舅子，不过租了县上一块地盘；正因为这地盘在本县，史为民作为“地盘”就该插手了。何况，“世外桃源”开业以后，还给县上交税呢；这也是县长事情的一部分。开业选在礼拜天，也是图小我旺。明天早晨会又散得迟，史为民朝晨又睡过了头，便又在车上喝粥。“世外桃源”开业剪彩是九点，出门已经八点半了，史为民有些焦急；车出县当局，又被人当头拦车，史为民更焦急了。比史为民焦急的，是他的司机。司机急不是急迟误县长剪彩，或县长头磕在了前座上，或粥撒了县长一身，而是一个妇女俄然跑到车前跪下，猛地刹车，把他吓出一身盗汗。他摇下车窗，当头骂道：

“你晓得你在干啥？你这叫贪赃枉法。”

李雪莲：

但第二天夙起，董宪法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一桩，告法院院长荀公理；第二桩，告法院专委董宪法；第三桩，告法官王公道；第四桩，告我丈夫秦玉河；第五桩，还告我自个儿。”

“另有没有端方了？如何逆着就上来了？可见法制不健全，明天都判了你们！”

接着又冒了一句：

“告谁呀？”

荀公理：

“如果你说他别的，或许该我管，但你说他贪赃枉法，这事我就管不着了。”

李雪莲：

“老带领放心，您的点滴教诲，我都记在内心，这案子我必然好好问，明天向您汇报。”

“不是一桩案子。”

但明天荀公理喝大了。明天是在本县，是在法院体系，是周三，与禁令都有些抵触；但不是无缘无端，而是有缘有故：因为明天是前任院长老曹的生日。老曹三年前退下来，把院长的位置让给了荀公理。老曹对荀公理有提携和种植之恩。老带领的生日，又是退下来的老带领，荀公理便陪老带领喝酒；老带领喝大了，荀公理也喝大了。关于老带领老曹的种植之恩，荀公理实在有一肚子苦水。三年前，老曹该退了，当时法院有四个副院长；在这之前，老曹培养的交班人不是荀公理，而是另一个副院长老葛。老曹一辈子除了爱断案，还爱喝酒；除了爱喝酒，还爱打桥牌。老葛也爱打桥牌。牌桌上最能磨练一小我的操行。老曹深知老葛以后，便把老葛作为交班人来培养；老曹深知老葛，把位置交给老葛也放心。谁知在老曹退位的头一个月，老葛与同窗吃晚餐，喝酒喝醉了；酒后驾车，上了马路，走的倒是逆行；老葛喝醉了，车速开得又高，吓得劈面的车纷繁遁藏，老葛反骂：

“放手，没看院长喝多了？有啥事，明天再说。”

“董宪法。”

李雪莲：

“一共有几桩？”

李雪莲起家。史为民：

骂着，劈面一辆十四轮的运煤车躲闪不及，迎头撞来，将老葛的车又撞回顺行道上。车回到了顺行道上，人当场灭亡。老葛的死，给荀公理供应了机遇。老曹下台时，接老曹班的就不是老葛，而成了荀公理。荀公理能接老曹的班，应当感激的不是老曹，而是那辆运煤车；也不是那辆运煤车，而是老葛喝的那顿酒，与老葛喝酒的老葛的同窗们。荀公理这么以为，老曹却不这么以为；老曹以为，他亲手把院长的位置交到谁手里，谁就是他培养的；荀公理从他手里接的院长，就该报他的恩。老曹这么以为，荀公理也只好顺水推舟，院长当上以后，见了老曹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