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面桃花(六)[第1页/共3页]
月色敞亮,氛围很清爽。
此时已近子时(夜间11点至凌晨一点),周遭早已空无一人,夜风穿过东边荒岩,“呜呜”作响,草木随风“悉悉索索”扭捏不定,老是有些渗人。
老桃树巨大的枝干,无风主动,桃花“簌簌”落下,跟着女子越来越凄厉的哭诉,好似滴落不断的眼泪。
“草木皆灵,久,以人道通之。若非命,怨气不散,凭借于花树,经六合之灵,成‘魅’,是为‘树魅’,花则‘花妖’。常日如常,于丧日前后七天,半夜时分,魅因怨而出,及至周遭百丈。生人夜行,受其音惑,神昏智浊,感其哀怨,行至花树。气虚者,心存亡念,或吊于树、惑卧于花,皆死。气盛者,则虚像丛生,皆为人间至乐。二者,阳气均为树魅所取,渐能成人形,有人声。以糯米遮形,桃木封声,斯须可破。”
更让我难过的是,我发明了一件绝对不肯承认的事情!
我下认识取出军刀反扣手心,一揣摩这玩意儿估计派不上用处,又别回腰带。从包里摸出几枚月无华留下的桃木钉,一包糯米粉,左手右手握得满当,内心才略略结壮。
月无华,死了?!
妈的,化成树魅,也不健忘嘲笑我!
因为,我,早已,泪流满面。
陶华报告的故事,陶安然因为奇装异服少年的呈现,才决定搬家。
缭绕不竭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蚂蚁,顺着耳道钻破耳膜,直入大脑。麻痒难耐,更难忍耐的是,脑筋里像是倒了勺热水,剧痛不已。
“鬼打墙”?
《聊斋志异》中《聂小倩》一篇,后由港台改编成王祖贤主演的电影《倩女幽魂》,实则讲的就是树魅。
我暗自苦笑,南晓楼啊南晓楼,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凶恶,脂肪长了很多,如何胆量就没说是肥一点呢?
树身女子纹理,消逝了。
我曾经觉得忘怀,和我超越千年爱恋,终究只是书中人物的女子!
“崔郎,你不该负我,对么?以是,你来了,对么?咯咯……”笑声如同鬼怪,忽远忽近地飘零,直至越来越喧闹,我满耳都是“不该负我……不该负我……”这句话。
一股殷红的液体,顺着桃木钉,淌出。掌心,血液的腥膻味,很黏稠地涌入鼻腔。
我汗毛根根竖起,炸出一身鸡皮疙瘩,再仔谛听,感喟声传自那株桃树。
一刹时,风声、草声、虫豸夜鸣声,消逝了。唯独这句“不该负我”,绵绵不竭,越来越响。
俄然,眼中的风景像是被龙卷风卷起般不断扭转,由清楚至浑沌,又由浑沌垂垂清楚。
我原觉得,这两道人形纹理,是小清和崔墨客。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个“蛊族最强”、“平生不败”、“笑起来会嘴角上扬”的男人,竟然是此中一道纹理!
面前,是那株千年古桃树,我的双手,正摩挲着树身沟壑纵横,形似男女相拥的树纹。
还好滴了牛眼泪的眼睛没瞥见甚么东西,倒也不至于把我惊得“嗷”上一嗓子。就这么胡思乱想走着,我俄然感觉不对劲。
小九!
这场景,估计有人路过,瞅见我抱着棵树又喊又叫,估计能立马扭送精力病院……
紧接着,又是一声尽是愤激不甘的男人感喟,于树中传来。
毕竟,白日教书育人,早晨熬夜写作,这类无穷循环的糊口,哪比得上曾经无数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弹指芳华,一瞬千年。
我左脚跺地,右脚向前探了半米,两脚间距没有任何题目,就着月光转头看足迹,笔挺两条没有拐弯,没有碰到“鬼打墙”原地绕弯的迹象。
小九,她是我心底最深的疼痛!(详情请见即将出版的《灯下黑》终究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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