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夜番外[第2页/共2页]

迟迟没有比及他开口，如昼摇点头，拂去一身烟雨，转成分开。

“怎会不记得。阿谁说过要庇护我的少年，现在终究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惜我们却成了仇敌。”她有她想要保护的仙宫，他也有他不成孤负的希冀。光阴给了他力量的同时，也在他们之间构成了一道鸿沟。

夜佛陀干脆闭上双目，一言不发。现在他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涓滴波纹。

二人相对无言，俱偏头谛视深山寥寂落拓的草木。

“香过洛阳西……”

再也难以触摸的遥不成及。

“你走吧。”夜佛陀道。

夜佛陀刻毒的双眼比之前更阴暗，闻言并不伸手去接，头也不回道：“孤不需求。”

他们的畴昔……忘了吧。

夜佛陀缓缓闭上了眼，不想看着她走，沉着地要求道：“太清，能不能再为我念一次，你当年哄我入眠的那首诗。”

“是。”

他只要血能够流。

“她死了。”

夜佛陀被封住真气，受完十八层天国科罚，活着出来时手筋脚筋尽断，一身伤痕刻骨。纵利用最好的药，也须三月才气规复。只是可惜，他落空公子之位，成为玄罗鬼殿一个浅显弟子，没有资格获得最好的圣药。

彼时六合寂然，夜佛陀甚么也听不见，只觉倏尔满目翠绿幽泉惨白退色，缭绕心头的满是一句――

要让他如何忘……那些画面如熊熊烈火，日日夜夜在炙烤他的心魂，让他展转反侧难以入眠。

但是现在，她一句话便能够摧毁统统。

夜佛陀只觉心脏那处伤口狠狠一痛，痛得他整小我情不自禁颤了一颤。他死力忍住纠结庞大的情感，转头望着伞下她娟秀的面庞，红瞳收缩，那行雨水却似他的泪一样。多少年，他未曾流过泪了。

他也转头去看雨，看了好久，道：“我只要最后一句话想问你。你嫁给我，假装不熟谙我，也是打算当中的事么？”

“不闻子规啼。”

“风起洛阳东……”

如昼盯着他的背影，遗憾地叹道：“周帝成心敕封我为明妃，倘若仆人不反对的话，我约莫再也不能来这里了。”

有一名女子悄悄停在他身后，将手中的上等伤药递上去，开口温和，道：“夜公子，这是周唐宫廷圣药，对你的伤有奇效。我想，你或许用得上它。”

身后女子的裙裾微微浮动，启唇吐出一个字：“夜。”

如昼便转头一笑，眨了眨眼，仿佛回到儿时的娇俏，答道：“这是个奥妙。”

夜佛陀也没有在乎，又闭目持续运功。雨越下越大，从淅淅沥沥的丝雨变成嘈嘈切切的雨珠。他久坐不动，从长发到衣袍已经全数湿透，贴在身上，模糊凸显出结实健壮的体格。

太清脚步未停，绣花鞋踩在坚固的落叶上，极有韵律。她背影清丽纤细，长裙披帛翻飞，翩若惊鸿。

夜佛陀俄然睁眼盯着火线的山泉，刻毒道：“为何对孤说这些？”

太清垂眸，目光紧盯他脸上那两行雨水，久久不语。夜佛陀解释道：“那是雨。”

俄然六合风雨一止。他迷惑地睁眼，瞥见有人在他头上撑了一把伞。

夜佛陀也偏头看了看身边的药瓶，那是方才*会如昼留下的。他没有多说，但仍然从她手中将药瓶吸过来，抓在手中。

夜佛陀双手握拳放在膝上，指甲几近刺进掌心的肉里，指骨白得过分，语气却仍然很沉着似的，很有一分自嘲道：“你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