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话本[第2页/共2页]

杨氏一面哭，一面在床沿坐下，一把将顾云锦搂进了怀里。

顾云锦对徐令婕的经文没兴趣，她这辈子只想过些舒心日子。

徐老太爷应了，现现在住在府里的，一个是杨昔豫，一个是顾云锦的二舅娘魏氏的外甥魏游。

陈嬷嬷是兰苑里的粗使婆子，彻夜不当差，恰好要出府回家去。

杨氏善待她，只因她是镇北将军府的女人罢了，杨昔豫也是一样的。

顾云锦说她爱折腾不满足，徐令婕辩驳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么一想，顾云锦翻身坐了起来，从小屉里寻出了一本《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眼皮子沉沉，顾云锦睡着了。

俄然叫念夏问起来，顾云锦底子答不上来，半晌以后，只含混地回了一句：“天下伉俪不都那样嘛！”

顾云锦满头雾水，徐令婕寻了一堆才子才子的话本给她，那些话本，这会儿该当是收在床头的小屉里吧……

画梅突得对上顾云锦那双乌黑的眼睛，没出处地头皮一麻，讪嘲笑了笑。

顾云锦抬声道：“画梅，你去了没有呀？”

他自认能教出个侍郎儿子，也必然能教出进士孙子，因此对两个孙儿的功课抓得非常紧。

一派胡言呢！

念夏是新婚守寡的，对豪情的事儿，跟顾云锦半斤八两。

话本上说的情深意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顾云锦一向都当是书里写写的罢了。

这个话题没半点意义，厥后两人都不说了。

顾云锦不晓得答案。

年节里赶上了，徐令婕老是哀哀戚戚的，抱怨这个阿谁。

有一回，念夏犹踌躇豫问她，是不是对杨昔豫没甚么豪情？

顾云锦没挣，睨了站在一旁的画梅一眼，不冷不热与杨氏道：“大舅娘，画梅来的时候我就醒了，看看天气，我醒了有快两个时候了吧，算起来比我晕的时候还长些呢。”

杨氏一怔，哭声都断了，悄悄暗打量顾云锦。

“我晓得大舅娘挂念着我呢，”顾云锦眉眼一挑，看向画梅，“不像北三胡同里，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画梅说了去传话的，这会儿都不见人，可见是不管我死活。”

顾云锦在她跟前，夙来灵巧懂事，从没有这么刺咧咧地说过话。

和顺的东风吹向了别人，留给她的是彻骨的北风，顾云锦今后对杨昔豫避之不及，病怏怏地清算行囊滚去岭北时，摆脱多余悲伤。

庖得薄如纸的木片镂空雕了兰花，用香料熏了花香，制成了书签。

徐老太爷没甚么兄弟姐妹，膝下两个儿子，而这两儿子也不是能散出一把叶子的，各自生了一儿一女以后，就都没动静了。

逢年过节时称心快意的礼品，说话时的柔声细语，一举一动都是顾云锦最中意的书卷儒雅，让从幼时就见多了武门粗鄙的顾云锦欣喜。

顾云锦很喜好这些小玩意，她翻开书签夹着的那页，正讲到莺莺复书约张生月下相会，顾云锦撇了撇嘴，本来她落水之前是在看这些东西呀。

与顾云锦四目相对，杨氏一挥帕子，哀声道：“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