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卷轴[第2页/共3页]

她又叹了口气，“既然统统自有命数，我们在这里，又能做甚么？”

他挂在腰间的布袋，现在已换成锦囊，沉甸甸的。看着日头还高招，想来再装一袋子也没甚么题目。

本来他只是蹲在东市最旮沓的一处，紧邻着醉浣楼的大门，面前一块歪歪扭扭写着算命二字的布头。吃饱喝醉了的门客，颠末时偶尔听他一番天花乱坠，扔些铜钱给他又踉踉跄跄地拜别。

那公子擦汗的手就顿住了，一双眼睛盯着他结结巴巴道，“你……如何得知……我……”

听到公子二字，霜序仓猝敛了笑容，乖乖坐定了，“都听你的还不可么？”

爬登陆，也顾不上和那些个兄弟打号召，本身回到家中，换了洁净的衣服。方倒了杯茶想压压惊，见那茶水中晃闲逛悠显出些画面，竟是那阮老四与华裳女人谈笑风声。他一惊，仓猝揉揉眼睛，碗中除了茶汤摇摆，那里另有甚么气象。觉着本身必是受了惊吓，看花了眼，一口把茶水喝了。

她灵巧地点头，“霜儿记着了。只是……”她抬眼瞅了瞅三微非常丢脸的神采，“她们呈现的时候，我们如何晓得？”

“等着……”他俄然出声，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琉璃的卷轴，“我们总能在这儿碰到她们。”

花船上是长庆楼里的乐姬，各个描述曼妙风韵诱人，身边的阮老四叹道，“如果能娶到那华裳女人，也不妄此生啊……”一众兄弟哄堂大笑，“就你，若能被华裳女人瞧上，我们去给你端洗脚水……”嘻嘻哈哈之间，段小六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莫名其妙就一头栽下水去。他本是识水性的，倒并不惶恐，踩着水往河面上游，却瞥见水中朦昏黄胧起了雾气。

二人再未几言，看着日头西落，长街上熙攘的人群垂垂寥落。华灯初上，烛火鳞次燃起，夜色中如长河星斗，熠熠烁烁。

三微转头瞧了瞧段小六，他现在坐在那边，很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茶盏一向晃来晃去。沉吟半晌，“也不是没能够，凡事总有些例外。既然不是我们要寻的人，且不去管他。”

段小六又是一个劲儿地叩首，“神仙饶命，小的不敢了，这就回籍下去……”

“咦~~”又传来极轻的一声，段小六仓猝昂首看畴昔，那墙头空空荡荡，连只路过的鸟儿都没有……

正想着，窗户啪嗒一声开了，他吓了一跳，仓猝上前朝内里看了一圈，并无人影。当下关紧了窗户，一回身，瞥见桌边已坐了一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头，嘴里念着：“神仙饶命，小的赚些糊口钱，再不敢胡说了……”

龙潜上前几步，将她扶起，“霜儿，此处不比嶰谷，玩闹不得。”见她仍垂着脑袋，神采惶恐，不由将声音又放暖和了些，“这里最是人间繁华处，气数脉象命格交叉，我们行踏其间，自是要非常谨慎，以免乱了周遭纵横。”他顿了顿又道，“你二人且放心在这里等着就是。”

霜序憋了这好久，才轻叹了一声，“三界四海六合八荒，芸芸生灵，又上那里去寻她们呢？”

方回过神，面前已坐了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公子，许是排了半天的队，这会儿坐下来，非常疲累的模样。擦了擦额上的汗，暴露里袖针脚精密的布丁，还没开口，段小六已经慢悠悠道：“这位公子瞒着老母出来插手科举，但是费了很多心机……”

面前坐着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神采间暗淡闪动，坐着仿佛也不镇静。段小六瞄了一眼，见他衣衫面料浅显且颇不称身，领间暴露的中衣倒是上好的质地。腰间垂的勾玉也绝非浅显货品，当下明白二三，缓缓道：“想来令夫人看得甚是紧，这位老爷如果想另娶了一房，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