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共3页]

灵魂又有阴阳之分，魂属阳、魄属阴，灵魂按日月瓜代而此消彼长，好像一掬死水，又好似一块温玉，无影无影，难以揣摩。

肖雉面庞清秀，一袭长衫萧洒利落，两行剑眉豪气实足，唇红齿白，眼睛如明灭的宝石般，透漏着夺目。

人形平空变幻出一张羊皮纸，羊皮纸浮于空中，上面画着一行行奇形怪状的笔墨，开端有块空缺。

应龙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晓得就好。”

“我签，”咬咬牙，九尾狐开口轻言道。

人形挺直腰板，忽扬起双袖，收回含混的低喃，跟着逐步短促的语速，九尾狐的外相上浮出些许咒文。

人形没有罢手的意义，黑雾持续钻入九尾狐体内，在九尾狐体内变幻成一把把无形的刀锋，撕割九尾狐的灵魂，虽有些痴钝，如同钝刀宰牛般。

黑雾钻入九尾狐体内，九尾狐安静的面色忽变，神采扭曲，汗液自毛孔溢出，浑身不断地颤栗，想要逃脱却如何也动不了。

九尾狐蒲伏在石台上，了无朝气，只微微抬了抬眼皮，抵着石料的下颌纹丝不动，从鼻孔、嘴角淌出的鲜血凝在台面上。

紧接着，一团黑雾卷积而来，悄无声气地落在石室内，变幻成满身被黑袍覆盖的人形。人形的四周却也是雾蒙蒙的，没法辩白黑袍里装的到底是甚么。

“哼！”应龙不满地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肖雉的说法。

“应龙！你不得好死！”九尾狐拼尽最后一点儿力量，厉声谩骂道，“王八蛋！我们灵狐一族毫不会放过你的……”

应龙不想多胶葛，甩了甩袖子，声音沉闷，“说吧，你想要甚么？”

成汤灭亡后，女娲曾与九尾狐签下血约，血约许了九尾狐十万年寿命，现在九尾狐的灵魂固然被绞杀，可躯体尚存，和谈就会一向持续下去。

留意到石室里的动静，麦冬从隧道口跳下来，正都雅见肖雉的后背，便走了畴昔。

黑袍里传出的声音持续循循善诱，如沁了麻醉的迷药般，丝丝缕缕钻进九尾狐的脑袋壳里。

又有一缕灵魂自咒文的裂缝逃逸出来，紧接着又有一缕，又一缕……

应龙也没回话，覆盖其周的黑雾俄然袭向四周，又很快集合，模糊能看到黑袍里有张恍惚的脸。

隧道口俄然传来清脆的答复，应龙仓猝回身，肥大的袖子划了道标致的幅度，定睛一眼，板着脸呵叱道，“肖雉，你是要强出头吗？”

肖雉也下认识往隧道口跑，刚跑两步又折返返来，径直冲畴昔抱起九尾狐的肉身。

“有人过来了！”

“行了，”黑袍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步步逼向九尾狐，“老东西，顿时就要摆脱了，你有甚么好感慨的。”

九尾狐眼神闪动，内心对峙的某些东西仿佛摆荡了，脑袋低垂，后背的脊椎骨凸起，内陷的肋骨根根可数，远远看上去如纸糊的般。

逼出九尾狐体内最后一丝灵魂，此时九尾狐体内的经脉、穴位全被乌黑的煞气充满，外相逐步变成碳玄色，死不瞑目标双瞳怒睁着。

轩辕坟下的石室一片寂静，暗中贪婪地吞噬着流年，这片与世隔断的空间仿佛又堕入了甜睡，喧闹本来也这么可骇。

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羊皮纸狠恶颤抖，墨迹逐步变成血红色。待最后一个字泛了鲜红，羊皮纸随即裂解成粉末，摊在石台上。

“这就对了，”黑袍里的声音有几分对劲，绕到九尾狐身后，被帽子遮住的脸超出九尾狐的耳背，悄悄谛视着面前这只狐狸的一举一动。

没有再踌躇，九尾狐泛黄的指甲狠狠划破另一只爪掌，然后狠狠摁在羊皮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