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茧自缚[第2页/共4页]
按摩施针,老衲人枯瘦如柴的身子倒有一股子惊人的力道,将老太太推起、翻转,掌中游珠般安闲。一旁亲身奉侍的只要齐允年带着齐天睿,期间叔侄二人只对了一句:你个混账东西!彼时齐天睿正握着老太太的脚腕子,低头在胳膊上蹭了蹭汗珠,回道:是。
现在的齐天睿真真体味那寒塘当中躲闪不及的鸟儿,四周漏风、八方着雨,浑身冷透……
“那就是了。”叶从夕放心点点头,“莫过分忧心,吉人天相又有高僧互助,老太君定会转危为安。”
叶从夕站在画楼之上,远远地瞧着湖心半岛上泊着的画舫,那是天睿的私宅船埠。两年前他从九华山返来湖上便多了这么个景色,偶尔飘零,传来悠悠的笛声。那是千落,一个运气多舛、落入尘泥的女子,平静淡雅,我见犹怜,却因着一支仙笛名扬江南。如此女儿该是有个多情又忠贞的公子与她相和,却鬼使神差与天睿如许一个玩闹尘凡、但恋银钱与吃苦之人相契,也算一番嘉话。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叶从夕内心现在真是一石激起恶浪滔天,游出身外,可不遵祖训,可不从父命,远行千里,无忌凡世纠葛,却怎可盲去双目、枉顾性命?一草一木,皆是生灵,更况生身之人?亲犹在,何敢不顾、不复?老祖母残烛老树,怎忍推拔……
“如此甚好,白叟身材孱羸,莫用力,要多养。”
几日前都城来信,捷报三老爷齐允年高升右都御史、巡抚西北。齐天睿得闻此信拍案叫绝,这真是他想都不敢想、求之不得的大丧事!西北匪患之以是如此猖獗,与关西七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财帛不吝劫杀贡使、掠取商团关联甚密。三叔虽是个文官倒是铁血手腕,若他坐镇西北,必会查察此事,周旋蒙古贵族、保护大漠商路,届时必引来各地商团争相走货。更加之,御史大人是他的亲叔叔,虽说断不会为他秉公枉法,但这一层血亲干系定会让裕安祥申明远播,不肖半年尽可在山匪和商团内传遍,裕安祥便会当仁不让成为最可靠的钱庄,在大漠深处打败山西福昌源指日可待!这条路一旦畅达,顺风顺水,财路广进!
本来觉得退亲一事虽是免不了要在府中起一番风波,可于本身的娘亲身是求之不得,不在话下;独一要过的关是老太太。齐天睿虽说被逐削发门近十年,可他晓得本身从小恶劣非常倒是老祖母的心头肉,只要肯拉下脸在褔鹤堂跪个几日,嘴甜点好好哄哄老太太,断没有不成的事理。只要老太太应下,齐府里头那个又敢禁止?岂料,为着三叔外放要将两个女儿寄养金陵,老太太一欢畅一吃酒竟是一病不起,命悬一线。见大夫们束手无策,齐天睿连夜驰驱,寻来了高僧方济,总算为老祖母挽回一条命。千想不到,万想不到,本是能在三叔跟前记一大功的事现在恰好捏住了本身的命脉!老太太醒来要他马上结婚,现在他该如何提起悔婚一事??
可贵见这霸王似的小爷皱了眉,方姨娘又道,“天睿,若当真有难处早些说出来,趁着你三叔在,一家人好筹议。”
“方济徒弟还在,也嘱静养。只是,”齐天睿顿了一下,部下不觉悄悄握了拳,“老祖母衰弱当中开口索求,实在让我……难堪。”
兄弟相对无语,冷静凝睇……
……
“我诺你:一,结婚不圆房,敬若长嫂;二,家道烦琐,护她全面;三,助你们手札来往,常思常见。三年后,相媾和离,双手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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