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缘曲寻踪[第2页/共4页]
“怎的?还不拿琴?”
一曲结束,柳云儿握着琴低了头,非常静。半晌的空档,齐天睿方点点头,“好。”说着袖中取出银袋,拈了一锭五两放在桌上。
回到本身宅子,上夜的小厮们远远迎了出来,小跑着将马引到了大门石阶前,一人扶主子上马,一人挑着灯笼头前带路,精力实足。
天涯将擦亮,齐天睿驱马再来到醉红楼。
齐天睿一面听着,一面更在心中起了意,醉红楼有两位琴艺非常了得的徒弟,如果这曲子已颠末端他们的耳绝无能够还让这小女人玩弄,可见醉红楼当真不得知。寻这曲者已是两年不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齐天睿心内甚喜,如果这一次再抓不到泉源,真真是白费了本身七爷的名头!
“哪家班的?”梨园行有端方,南北各派都随师就班,按资排辈,各位工头的名角也要落在行规名册上,便是江湖上送的外号都有记录。金陵城是江南一带梨园的总领,堆积着六大班、各派名角,现在这一辈生角统领“玄”字,这个“俊”字更该是小生行当。
旁处都是一夜熟睡、朦朦初醒,这边厢不过将将结束。一夜歌舞,余韵难寻,只留残花碎红,灯火阑珊;楼上楼下,杯盘狼籍,浑浊的人气和着酒污,似是生了色彩般一团团的难耐。
进得门来,江南小院,委宛小巧,廊下灯笼高挑,树丛讳饰的甬道上亦是点点小烛灯照,随路蜿蜒,忽隐忽现;后园的桂花随风飘来一院子暗香,暮秋的清冷似也有了味道,淡去了些。
“未曾随班。”小女人语声更轻。
齐天睿扑哧笑了,在这烟花之地说恩重如山也是少有。“那好,可知你主子是本身作的还是旁处得的?”
齐天睿眉一挑,吓得柳云儿从速叩首说不敢,哆颤抖嗦起家就近拿了房中的柳琴。昨儿客满,琴徒弟们都在场子上,本来是要调一个下来服侍,可这位七爷却似更来了兴趣,只说生不生的就要小女人们本身弹。见房里只要客人,她也不知哪来那鬼使的心机用了那曲子,现在想想如果不能带本身脱开苦海倒罢了,千万别是以肇事才好。
想也未曾想,柳云儿摇了点头。
“这曲子哪儿得的?“
小女人技艺不精,弹得陌生,可这曲子,这曲者,齐天睿早已领教,几番咀嚼,但寻不着,只是本日最可贵的竟是这词。齐天睿一贯听琴之时不听词,只觉那曲中意境难以言传,如果填了词,将听者独占的一番心机都糟蹋,反倒俗了。遂都是把曲子寻了来,找好琴,好人,好平静,从未许人唱。这一回,未曾推测这词竟是填得如此贴合,曲调起伏之间,回韵压仄,非常调皮,仿佛静水山间填了一只活脱脱、鲁莽的兔儿,人间炊火如此靠近。
这一开口没了昨儿酒桌上的稠浊,非常清楚。公然是小生的嗓子,调挑得高,干清干净,极清澈;只是学戏的出身,稚嫩难掌控,不管曲调如何老是带着戏韵戏腔,这么一揉和,反倒有了些别样味道。
齐天睿闻言,笑笑,“我不买,我只问。“
“柳云儿?”齐天睿复了一声,搁下茶盅,单肘托在案上,“来之前叫甚么?报上来,免得你妈妈再打你。”
齐天睿这一宿也是饿了,一面喝着热茶一面拈了块点心吃着。不一会儿的工夫,瞧见那小女人被领进了门,哆颤抖嗦的,身上已褪去昨儿唱曲儿时一套薄纱的衣裙,现在一身土布褂子衬着惨白的小脸儿,残淡的胭脂水粉,眉眼实在清秀了很多。张保儿又想凑到跟前儿,齐天睿摆摆手,他从速识相地退了出去,小眼睛一眯,含混地将门闭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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