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4页/共4页]
莞初木呆呆地看着,一时云里雾里不辨其踪,耳边的声音似那日悄悄哼出的经曲,“盘下万产业铺的是九州行,当家掌柜的,就是你相公我。”
她的语声甚是安稳,像是一件极平常的噜苏,只留齐天睿解了一半衣袍,竟是愣在本地。这厢难堪,她底子不见,尽管坐得端端方正,包着药绵的手扶着砚台,一手研磨,乱蓬蓬的头发底下一张小脸干清干净、好是安静。
……
齐天睿合了窗,转回身,那帘子正正打起……
顾不得很多起家下床,出到帐帘外看看时候,还好,未曾误下。这便从速洗漱,衣裳还是换了常日的,穿戴划一,坐在妆台前,将将梳好头,就见帘子打起,莞初扭头,那人走出去身上竟是结婚见礼时大红的喜服。
起了更,雪终究停了,白茫茫的静。偶尔窗咔嚓一声,雪沉压断了枯枝,悄悄地归入夜;吵嘴相接,看不到底下冰封的荷塘。
天将朦朦亮,莞月朔激灵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人,腾地坐起家没防备手支了身子,“嘶!”疼得咧嘴。
只是,她会如何来躲?如果在万产业铺碰了壁就折转返来,精力足,心眼儿活,她许是会像昨日一样,奉迎他,服侍他吃、服侍他沐浴,装灵巧,装不幸,哄他应下,他呢,便也顺手推舟玩耍一番;可此番,一场风雪将那丫头的小算计打得七零八落,温饱交煎,两天一宿未眠,频频碰鼻,是男人也要折下些志气,更况女人?更况一个不敷二八之龄的小丫头?会哭吧?必然会,江南可贵一遇的酷北风雪,冻也把她冻哭了,本来的脸面、心机怕是都被打回了本相,一旦回到这红烛暖帐,再见到同榻而眠之人,她不哭,才是出了鬼!
本来齐天睿早叮咛人预备了热热的浴房并驱寒的姜汤,现在这身上的伤见了血,甚么都非论了,洗了洗脸便罢了。绵月端了饭菜上来,许是心疼她主子一天没吃食,又是饭,又是粥,小菜、点心,满满一托盘。未曾伤筋动骨,倒还不迟误吃,包着药棉的手掌肥嘟嘟地托着小粥碗,一手划拉,笨笨的吃相甚是风趣。
小脸近近的,鼻息悄悄扑在他脸上,惨白的脸颊不见了常日的粉嫩,他抬手未及,一颗圆圆的泪珠儿滚着烛光落了下来,悄悄接住,凉凉的,滑入掌心……
齐天睿蹙了蹙眉,“粼里,你不是回娘家了?”
现在,只想等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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