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页/共4页]

清算好，齐天睿披了袄，莞初随在身后，想着从速上楼去抄帐，未曾想还没到门口，他竟转回身，蹙了眉，“瞧你这汗，也洗洗吧。”

“快抄！”

“只不过，我带了柜上几本要紧的帐返来合，”他眯着眼，语声还是缓缓的，“想着你能帮我抄一抄，明儿可来的及？”

看那丫头瞪圆了眼睛，清澈的虎魄里头烛光闪闪尽是诧异，齐天睿停了笔，“你想啊，我如何晓得这是不是我号里开出来的票？如何辩白真假？虽有可靠之人专笔专迹，也不免被人仿照。遂便有这暗号之记。”

“嗯，”沉沉的，他像在梦里，极缓的一声。

“甚么意义呢？”

拢顺了他的发，放入水中。莞初这便回身到了盆架这边正对了他，手内心和了宫皂和鸡卵清，又点了几滴花露油，抹在他的发上，悄悄揉搓。

揉得他几是要睡着了，莞初悄悄放开手，又添了些热水。

“你做甚么呢？怪痒的。”

“我六岁那年。”

莞初脸还未及红，脑筋便嗡的一声，可当着这些大丫头们的面如何说得奶奶我也未曾近身的话，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道，“无妨，我来。”

莞初咬牙，悄悄白了他一眼，谁让你非要把我摆成这副模样？一用力就要更近，再近不得了……

“他那里算男人。”

窗外起了北风，窗棂子被外头的树枝刮得刺刺拉拉地响，可贵这么大的风，院子外头荷塘上传来呜呜的吼怒声，卷着着枯叶狂舞，鬼鬼祟祟的，夜更加深……

“成。”

热气熏上来，齐天睿不觉倒吸了口冷气，一起风吹的额头，将才又狠出了汗，现在有些发紧，不觉两指捏着眉心。

“嗯！跟琴谱子似的。”

齐天睿抬开端，“你说甚么？”

铜炉子烧得旺，红帐红烛，房中暖和缓和。桌边两小我，都是一身白棉缎中衣儿，领口一个是青梅，一个是竹叶；一个披着发，另有些湿漉漉的；一个挽了髻，一只白玉簪，干清干净，甚是清爽。

“会扎不会揉？”

“哦？那是为何？”齐天睿来了兴趣。

这一泡就是半个时候，待他洗好换了洁净的中衣裤出来，莞初拿着将将烘好的手巾转到他身后踮起脚给他捂干头发，又拿了木梳子悄悄拢着，不敢扯着，极谨慎。

“娘走了今后，爹爹去哪儿都得带着我。”莞初蘸蘸笔又低头，“也是累坠。”

“真风趣儿！”

“相公，”

“热。”

“我不会。”

“架子宽，你站得远，吃不上劲，扯得我难受！”

水桃端倪略怔了一怔，又露了笑，从烟翠和红秀手中接过一并物什放入莞初怀中，又道，“今儿奶奶您先受累，无妨也跟爷说说，这活儿该是我们丫头们做的。”

“一股厨房的油烟子味儿，不洗别往我跟前儿凑啊。”

他走了，留下莞初抹抹额头的汗，今儿夜里他就是爷，是天大的爷，说啥是啥。

“可多啊。”

暴风呼号听不着打更声，齐天睿抿了口茶，瞥一眼玻璃鈡，再有一个时候天就要亮了，看丫头烛灯下小笔一刻不断，账簿之上都是规端方矩的蝇头小楷，比之前在佛经上点的琴谱子要清秀多了，可见用心。齐天睿心道不能再折腾她了，这一宿熬了，明日的戏还如何唱，便道，“睡吧，明儿早晨再抄。”

莞初惊奇，“你躺着，我站在头里如何洗？”反正不能抱着你洗吧？

“无妨，快好了。”

“给男人洗过甚么？”

齐天睿正自舒畅，瞧那丫头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果子，心下想笑，好你个装相的丫头！将才那般欢乐，奉迎着一口一个“相公”，怎的这会子装不出了？晓得羞了？当初扒我衣裳裤子的时候怎的那么顺手？看在将才那一锅好汤上，便不计算了。眯着眼瞅着又让她好不安闲了一会儿，齐天睿这才拉长了音儿道，“我本身会洗，你给我洗洗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