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1页/共5页]
她悄悄落下脚,挽了他,“相公,来,我扶你躺下,给你揉一揉。”
听着头顶厚重的牢门翻开,哐啷啷的铁锁伴着喧闹的脚步,一声声都似砸在心头,莞初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头都不肯抬,唇早已咬出了咸咸的血珠儿,也不知觉。
“相公,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嗯。”
“离了我,便再与我无关,今后你自是清闲,自是好活。”
他笑了,抱着她悄悄摇摆,“那可如何办?现在你相公我莫说另娶你一次,就是想补个交杯酒也不能够了。”
“放心。”说着,景同倾了身子,低声道,“我阿爸赐我瓦剌汗国金顶一字王时,为保我安危,太后也亲赐金牌。”
“我的晓初,”他不知觉,尽管咬着她软软的小耳垂,“你公然出完工个美人儿了。”
咽下,他对劲地抿抿唇。她放下酒杯钻进他怀里,再也顾不得甚么忌讳,心伤道,“相公……来生,你要好好儿地娶我……”
她忙点头,小鸡啄米普通,“嗯嗯,相公,那你应下我,你应下我。”
“嗯,洁净。”额头,眉骨,挺直的鼻梁……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棱角,连同他的苦,风雨,都保存在她轻柔的指尖……“牢中还许你们洗脸么?”看那唇边抿出一丝对劲的笑,她蹙了小眉,“是喝的水?”
景同笑,身边跟着府衙典狱长粗声道,“齐天睿一案,现查明《金桥图》系肃王爷所赠,与窝藏犯官财产案并无牵涉,钦差大人亲身批赦。这是公文,你画个押,能够走了。”
“本来我也觉他愚,感觉都是太太多心,现在,才知短长。”
寻着人声,他看过来,双目映着火把熊熊的亮光却涓滴不觉。听闻他一时心急失了明,在一个接一个的凶信中她竟是忽视,现在看着那毫无知觉的双眸,莞初只觉脚下虚软,心如刀搅,死死握住景同的手臂……
外头的风声隔着厚厚的石壁传入耳中,吼怒,酷寒,雨雪天阴暗的牢房里倒是春意融融,别离不过两月,相思刻骨,如何用力都觉不敷,越抱,越怕分离……
眼看着铁链就要合闭,忽地生出一身的力量,“慢着!”莞初挣开景同,回身扑向铁门,双臂用力一撑,颤抖的力道把冰冷的铁门端端支住,侍卫随即一松送,门跟着她哐啷啷向后退去,她几近是跌了出来。
她渐渐直起家,见那几步以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双目却捕不到她的方向,心碎,疼得她再也站立不住,扑进他怀中,狠狠地撞在他胸口,撞得他一个趔趄,却被她的双臂紧紧抱住,“那一纸休书……是我负气求来的!我相公从未曾公之于众,时至本日,我仍然是……齐天睿,堂堂正正的妻!”
齐天睿低头,握了她的肩,“丫头,听话。”
“相公,”
“明儿你就要解往杭州赴刑,彻夜本王特许夫人与你话别。”
“一起做鬼?”
景同摆摆手,“将将给朝廷立了大功,却为着一幅破画就要砍头,天理安在?!莫说那画不是齐二叔拿的,就是他拿的又如何样?为我大周存下这敢以本身身家性命保百姓百姓之人,这桩罪,本王顶了!”又回身看着齐天睿,“待我回宫奏明太后,干脆把这幅画给你要下,今后就是九州行的镇店之宝,如何?”
“一个月前草民已然休妻,”他语气淡,茫然的双眸冷得一丝波纹都不见,“现在孑然一身,并无牵挂。”
他笑了,翻身,将她紧紧裹在怀中……
“我睡不着……夜里睡不着,想你……梦你……相公,一时一刻我都受不得了……”
齐天睿笑笑,怎会没有?那是最后备给死囚的断头酒……
看不到她,只要她使了蛮力仍然孱羸的度量,朝思暮想的小声儿第一声唤已然软了他的心,口鼻贪婪都是她的味道,他亲亲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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