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质问[第1页/共3页]

抬起视线，席兰薇从天子面上寻到了一缕恍悟，转而就成了完完整全的了然，接下来的话，便不消她再写下去了。

席兰薇一颤，顿时镇静极了，仿佛不受节制地又去握了那羊毫，一字字写下：“尚还未愈……”

他活力了――席兰薇心下确信这一点。只怪本身方才慌乱得过了头，让他瞧出了本意。

一桌子好菜就在面前，生生连多看一眼的心机都没有。

笑意悄悄，席兰薇接下来的话写得漫不经心的，仿佛当真是明天赋想明白：“臣妾先前还感觉奇特，张夫人就算先前和杜氏了解，也不该来干预陛下后宫的事，又感觉许是当真情分深不忍心。现在看来，景妃也是早知杜氏有孕的，不想她腹中孩子出事，才央张夫人出面讨情。”

提心吊胆地任由宫娥奉侍着净手、擦净，席兰薇放下衣袖，行至已在案边坐下的天子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觉得她有多深的算计、宁肯先恕她无罪也要把实话套出来么？

陡峭暖和的态度，直弄得席兰薇防心更重。他到底要干甚么……他觉得她要干甚么？

“朕晓得你很会动心机。”他仍凝睇着她，“常日里猜事都不算。头一次，你让宫人把杜氏的非难传到了朕耳朵里――那事没甚么不好，朕也不说甚么；第二次，是本日你较着对杜氏不满――也无妨，朕肯信你是当真不快。但你成心把此事透个景妃，是为甚么？”

当真很想宠着她。

“朕信你。”他俄然说，说得有点高耸，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奉告本身。

霍祁很但愿能让席兰薇渐渐地对他无所坦白。本日是第一次，他先说了不怪她，也委实做出了她不管说出如何的来由都不怪她的筹办。

他走近她，不睬会她已压抑不住的惶恐，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感遭到她倏尔一栗。

只不过……没想到是天子来了？

贰心中明白，六宫嫔妃，多多极少都是有算计的，哪怕在他面前毫无透露。那么既然如此，她有些算计又如何？他甘心她一五一十地奉告他。

他会心抬起手搁在她面前，等着她写个启事给他。她手指在他手内心停了一停，写出来的倒是一句不放心的诘问：“当真恕臣妾无罪？”

本日……这么晚了，他到了她的住处、又俄然扣问起她的伤情……

席兰薇正坐下来，思路还是不免往更“晚”一些的方向飞转着，晓得迟早避不畴昔，又偏生冲突得不可。

除非，这个孩子于景妃无益。

如果真的，这事景妃暗自压下便好，不会生出任何事端来；如是假的，那么或是泠姬或是杜氏……也或是别的嫔妃，总会来找她的费事。

他是天子、她是嫔妃，她竟然因为侍寝的事触怒了他，让谁听了去，都是她太不知本分。

心下倒是放了些心，瞧景妃这般反应，倒是当真没有害她的意义。如若天子没有压着动静不让六宫知悉，这“人尽皆知”的事拿来挑起争端再合适不过，反正找不到泉源。景妃却没有，和天子那话也说得充足委宛，只劝天子重皇裔，没说她半句不是。

这么些日子了，她在宫里应当算“得宠”的，可因为这伤，他底子没端庄碰过她，六宫都晓得。

她自有她的筹算，但目下他来问她，她却没法解释，更不知在他眼里把此事想成了甚么。

这一点，她早已坚信了八成。本日的摸索，只是为了弄明白景妃对她的包庇态度是真是假。

就算当真有坦白，他也想信赖，她起码是没有筹算算计杜氏的孩子的。

更没有借任何嫔妃的手来寻事。

他是感觉她心机深，还是连带着感觉她席家在此中有所牵涉？

他一贯不加粉饰地问得直白，感遭到被他执在手里的柔荑又一颤，他松开她，朗声叮咛宫人：“去取水来，给秀士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