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莹阳真人[第2页/共3页]

萧氏哭笑不得，却还不待她细询，莹阳真人就笑了出来：“可不是，我还从未见过李篱下这般泼赖，竟是我不松口，他就混在我上清观不走，为了央我承诺，竟然连篱下居都舍了出来。”

就连眉妆，也还是惯爱一种，数十年不管民风轮换，兀她一成稳定。

萧氏几近是当即迎了出来，瞧见来者公然是莹阳真人时可贵笑意殷勤――这位畴前即便在太后跟前，可都是寡言沉默。

十一娘仿佛又见那落笔令媛一双纤巧指掌，轻执玉杆兔毫，略沾辟雍瓷砚里，几点调露蕴开墨液，光彩已经不是那般浓稠了，才气描得如此淡秀眉色。

但是这琳琅满目眉黛，却只为成绩一形。

就往卧熟行去，萧氏天然紧随在后，事发俄然，这时她也没心机交代十一娘如何。

乍遇旧师，心潮起伏，十一娘却很快摁捺悲喜交驳之情，取净盏执玉壶，斟桃浆呈上：“朱紫请饮，不似别处甜腻、清爽略酸。”

十一娘站在稍远屏角，打量真人专注神采，好久才垂眸，唇角轻抿，教员仍然如此，面冷心热。

提到贵妃闺名，韦太夫人眼中俄然掠过一抹厉色，瞬息却又安静下来：“韫儿最早为皇子媵，她脾气又过于固执，从不肯愿意服软，这如果厥后太子妃换作个宇量狭小之人，只怕少不得一番磨折打压，也亏裴后漂亮，能容韫儿冷傲，也不顾忌韫儿出身，衣食用度非常宽大不说，也毫不在乎韫儿诸多失礼言行。”

从始兴眉石，到各色铜黛、青雀头黛、苏烟黛乃至时下代价十金一颗之波斯螺子黛，刻花螺甸、雕镂精绝。

真报酬何来此？手里还捧着琉璃碗跽坐在侧微仰脸颊的十一娘呆怔着想。

“我于医术也只略通，凌虚师伯倒是受太后诏见，应会在宫中盘桓数日，需得待他得闲，才好替令姐诊断，只药剂保养当然不成少，要紧还是心境开解，有孕在身，本就经不得过量愁闷……便罢，我既看在篱下居这份重礼上，应允了李郎，便当极力。”莹阳真人说道：“萧娘可愿随我往上清观，一方面能得平静保养停歇愁郁，再者待师伯事了出宫，也便于替萧娘诊治。”萧姨母还未出声，萧氏却已喜不自禁，恭身一礼道：“有劳真人照抚，家姐之幸。”

莹阳真人却已经起家：“哪需这般拘礼，若反让萧娘繁忙，我不是来看望，倒是来折腾人了。”

莹阳真人却不待萧氏见礼寒喧，朱红大袖悄悄一挥表示无需客气，主动申明来意：“我是受人恳求推让不得，传闻萧娘子有孕在身却体虚不适，才来看望。”

只见莹阳真人刚看一眼正忙着在仆妪奉侍下换上见客穿戴的萧姨母，赶紧急走几步，张口就说：“站也站不稳，还穷讲究，快去榻上躺好！”

莹阳真人微微点头，目光恍恍扫过十一娘，大略是感觉小丫头乞讨般捧着个碗发楞的模样稚拙风趣，才又转回眼锋，淡然打量两息，说话时，一边隽长舒扬黛眉轻挑：“饮为何物？怎魂不舍守模样。”

莹阳真人微微一怔，心说这孩子倒与我口味普通，却没多理睬，只接过琉璃盏小饮润喉。

说完这话，韦太夫人却像突感倦怠普通，再不肯多言，单独归于居卧后一间静室。

更有凌虚子妙手回春医术，姐姐这回才有望挺过存亡攸关。

萧氏实在感觉姐姐太不像样，赶紧打断：“依真人之见，可有良方保养，能保家姐母子安然。”

莹阳真人一步上前，跽坐榻侧牵过萧姨母手腕就凝神听脉。

而莹阳真人，从不爱香粉朱脂，唯喜采集各种螺黛。

京都不管文士抑或纨绔，无不知李篱下视樊川别墅更胜性命――当初有一狂生，好轻易拜托获邀，赴请时却不知收敛，饮得酣醉后建议疯颠来，竟引火烧庐，多得世人扑救及时，倒没形成毁损。李篱下大怒，当场拔剑欲与狂生冒死，好歹被世人劝止，那狂生自此以后便被李篱下视为“血仇”，常常遇见都不免恶言相向，更甚于当初举荐此狂生者，本为篱下居士老友，却也就此断交，李篱下视他划一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