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罅隙[第1页/共2页]

笑儿，公然她没看走眼。

笑儿一揉头一笑而去，丹姝急得问，“蜜斯，看他鬼鬼祟祟的，如何不诘问他？”

流熏摇点头，如有所思。

“没看到？”流熏打量他，微浅笑笑问，“这是去那里？”

说罢挽了流熏的手腕向屋内去。才行不过几步，忽听内里丹姝的惊呼声：“抓贼呀，那里去？”

那廊子下讪讪的探出一个头，眉眼挤去一处堆砌笑意挪步凑过来奉承打躬道：“表蜜斯吉利，丹姝女人吉利！”

悄悄拉曳那半悬水面的纱裙，方春旎抬头望月，感慨一声低吟：“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成玦。若似月轮终洁白,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轻易绝。燕子仍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流熏淡然一笑，叮咛丹姝说：“来，你把住门。我倒是出来看看。”

流熏留下丹姝守在门外树影里，她单独摇着纨扇悠然进了方春旎的梨雪馆。

“吉利？吉利吗？如何见了我掉头就跑？”流熏眉头一挑问。

流熏含着淡笑跟上。

她低头深思，看那一汪水中的月。此月既是天上月，又不是天上月。只可远观，却不能触碰。同天上月普通敞亮洁白，倒是沉入寒潭当中。仿佛面前的人，清楚近在天涯，却越来越难以看清，仿佛远隔着宿世此生的灰尘。

俄然，一道身影从面前不远处的廊子处掠过，那身影矫捷如猫儿，流熏定睛一看，还不等她开口，丹姝就一挽袖子恨恨的大声道，“还往那里躲？还不出来！都看到你了，细心揭了你的皮！笑儿！”

见流熏不言语，丹姝偷眼打量她，深思半晌又问，“说来也奇了。世子爷现在神出鬼没的，不知是否人到了边关？那日听老夫人身边的丫环提及，老夫人向赵王妃问起了世子爷的近况，我们那位王妃大姑奶奶话里话外都是含含混糊的。”

浪花越溅越高，沾湿了罗衫，方春旎可贵的舒畅，干脆松了那纱裙，任那长长的裙幅沾水莹透的拖在清粼粼的水面上，映着月色粼光闪闪如碎银洒落装点满池。水面无波，纱裙清透，如散落人间的满天星。

流熏俄然感觉非常，定睛细心看去，此地清楚是梨雪馆春旎姐姐宅院的外墙，笑儿来此做甚么？

清冷的月色下，流熏也俄然心生感慨，本来那番发兵问罪不快的怒意也散了几分。姐妹二人这十余年的耳鬓厮磨，共度了多少光阴。仿佛宿世里，她同旎姐姐都无此尘缘，旎姐姐就如那坠入流水的花儿随波而去，嫁入忠孝王府惨痛平生。只是现在，她才感慨得一红粉知己，却俄然发明民气隔肚皮，公然不假的。

她满眼责怪地望一眼流熏，疼惜而指责道，“涓滴都逃不过你的眼，如何还盯我的行迹了？”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趁了洁白的月色前行，碎石小径上铺满淡金色的月晖。风随影动，香随流行。幽幽花香的夜风缭绕在周身，为这喧闹的夜色平增一分难以言说的镇静。月辉洒落满肩，仿佛轻柔的呢喃。竹影飒飒投在地上阴沉沉一片，幽幽的花香阵阵扑鼻扫去几用心头的阴霾。

流熏一笑，向屋内的灯光望望，光影下慌镇静张清楚两小我影，一道人影正在闪避。

“去寻我们王妃娘娘。”笑儿脱口而出，俄然眸光一转改口说，“是寻大蜜斯你，我们世子爷不是有个……”

“哪，那里？笑儿，是，是没看到……”笑儿神采有些镇静，四下看看。

方春旎冷静向前，回身递手去拉流熏，流熏一怔，旋即会心的一笑，接过她的手，仿佛又回到儿时那童趣，姐妹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向那树干的绝顶，并肩坐在月色下大柳树横斜水面的枝干上，脱去绣鞋，挽起纨裤，将绣裙高高挽去腰间，趁着疏影婆娑讳饰，那皓白的双脚拍打得水面浪花溅去脸颊上，冰冷中透出几分舒畅。不知有多久未曾如许高兴地笑过，很多旧事跟着风声浪花飘来面前，想要伸手触碰时却又倏然散去。仿佛树梢的月影，水面的浮波，一层层叠加着，摇摆着，清楚非常清楚地闪现在面前，但毕竟会有西风凋碧树，遍辞天涯路的一天。那些曾经的影象，仿佛也不再能属于现在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