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1页/共3页]
她按着琴弦思忖了一会儿,忽地手指一抬,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琴上拨弄,弹起一首琴曲。
是甚么样的人,能让以惊才绝艳闻名的柳从之说出一个慕字,一个敬字?
天气已暗,楼中四周点着灯,飘忽烛影里,一女子端坐屋内,身前一张琴案,案上一架古琴,纤指扣于琴弦上,略微拨弄。
柳从之徐行分开,俄然听到了歌声。
海日看他一眼,“莫非袁大人不是为了取信陛下您?”她神采淡淡,稍显暗淡的烛光勾画出她的五官表面。这实在是个容颜秀美的女子,但要说倾国绝色,也不尽然。海日并非柔媚入骨的女子,也并非妖艳动听,若要描述她的气质,一者是清,二者是媚,清,但不故作傲岸,媚,但不流于俗媚,二者糅合在一起,却成瑰丽艳骨。
他这话说得诚心,海日听罢,却似哭似笑地一闭眼,低声道:“殿下,两年前,袁爷曾问我,何故自甘轻贱,居住青楼,为人谋事?”
海日的目光也落在那嫁衣上,听到柳从之此言,眼中透暴露丁点讽刺之色,淡淡道:“袁爷确切用心良苦,只可惜不是为我。”
柳从之温言浅笑:“不必多礼。”
他这么清平淡淡的一句话,海日却俄然一顿,一滴泪珠自眼角滚落。这女子哭得无声无息,眨了眨泪眼,神情还是淡淡的,声音安静,“那殿下是想我嫁?”
他是活得最对劲的那种人,也是活得最累的那种人。
他安然风雅,海日神采却更加古怪,低声发问:“那敢问殿下,这平生可曾有过真正敬爱之人?哪怕那是个男人?”
她眼中仍有泪光,可谓是眸光盈盈,美人如玉,这么一看,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情,柳从之却只浅笑:“那我只能说声抱愧。”
有人在屋外赞叹:“好一曲《归去来兮》,好久不见,你这琴艺还是动听。”
柳从之淡淡道,“死于非命。”
乞丐随口对付道:“随便唱唱罢了,感谢这位爷打赏。”他将银子收好,躺回地上睡觉。
柳从之顺手扔下一点碎银,笑道:“我听此曲很有禅意,教人耳目一新。”
琴音奏响,曲调委宛凄恻,倒是别曲。柳从之含笑听着,来时一曲《归去来兮》,去时一曲《离歌》,神韵都是实足,海日乃是宣平花魁,歌舞技艺冠绝宣京,如此女子,也是平话人丁中的一段传奇,离情别绪,倾慕纠葛,终究都尽付一杯酒,一支曲,仅此罢了。
柳从之温馨地看着她,歉然点头:“我虽于你有恩,当年却也不该听任你如此,但是柳从之当年除了野心抱负,心头再也容不下他物,这么些年,实在是委曲了你。”
柳从之转头,“此话何解?”
柳从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我信越之至心待你。”
此次,柳从之顿了一顿。
她俄然改称殿下,柳从之微微一叹,“你这些年来居住青楼,暗中助我很多,现在诸事抵定,想去想留,都随你的意,我毫不会虐待你。越之一番情意,你应也好,不该也好,都看你本身,只愿你想明白,不要虐待本身。”
柳从之微微一笑:“承海日吉言,祝你此后统统安好。”
柳从之道:“你值得更好的。”
木楼当中。
楚楚阁后院,有一处木楼,木楼只得二层,修得精美高雅,乃是来往楚楚阁的风骚客们羡慕之地点。一栋楼当然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是楼内有才子,分量自是大大的不一样。
她这话说得不太客气,柳从之却欣然点头,“合法如此,宣京高低,敬慕你之人浩繁,柳从之负心薄情,配不上你。”
纵观楚楚阁,有此等候遇的才子,除海日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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