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沧海明日[第2页/共3页]

薛寅纵使脑筋里一团浆糊，但神智还在，一时也是怔了，他低低叹了一声，慢吞吞抖动手给本身倒酒，醉醺醺道：“哦……袁大人啊……”

“我？”薛寅眯着眼，迷含混糊道：“来喝酒的。”

城西向来号称是宣京最繁华之地，各色商店鳞次栉比，街道上行人浩繁，可称车水马龙。这等气象薛寅却始终没有切身明白，既然柳从之放他出来，那自是要好好逛个够的，因而磨磨蹭蹭走一起看一起，不似高人一等的王爷，活似开了眼界的贫困乡巴佬，磨蹭到默不出声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侍卫都觉不耐了，却还是一言不发，尽忠职守――他们独一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位爷，别的的却也无所谓，要逛就逛吧。

“海日？”薛寅挑眉。

喝酒为何不上酒馆，要上这青楼？

此非靡靡之音，曲调轻巧婉转，让人听来只觉心胸一畅，薛寅听完一首曲子，饮尽一杯酒，神采有些发红，懒懒问：“这首曲子叫甚么？”

新帝即位后，宣京规复了畴前的繁华，乃至较之之前更甚。

黄莺答：“是，我家在安宁江，几年前跟着别人逃荒来的北边。”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还在背面，薛寅逛够了，懒洋洋慢悠悠，啃着一串糖葫芦，登了楚楚阁。

这实在不是个常见的姓氏，薛但是前朝国号！满天下上高低下能够姓薛的，也就……

从宣都城破到柳从之即位，薛寅在皇宫别院里足不出户无所事事窝了一个月。

这年初另有上了青楼，却只顾吃吃喝喝，不碰女人一个手指头的人？

他酒气上脑，眼神显得极其水润，一双眼亮得惊人，让人几近思疑他一眨眼就能眨出泪来。黄莺看得微微入迷，不料这位爷一杯酒下肚，绯红的神采突然白了下来，而背面一耷拉，直接趴倒在桌上，倒是醉得人事不知了，留下黄莺哑然点头，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这位爷今儿个究竟是来干甚么的？

黄莺倒是惊奇了，“客长您不晓得她？”

黄莺垂着头，低声道：“我的琵琶是海日姐姐教的。”

黄莺又奏完一曲，见薛寅一向不说话，只埋头吃喝，实在弹得乏了，谨慎翼翼地问：“爷是来做甚么的？”

“那薛大爷您吃好喝好，您要听曲，我去给您挑几个乖顺的女人来。”老鸨刹时差未几明白了面前是甚么人，再一瞅他身边的侍卫，只觉实在费事，忙不迭退走了。

不但是青楼，还是宣都城内大名鼎鼎的青楼，青楼楚馆中的俊彦，名誉极大，买卖昌隆，十余年不衰，热烈得很。

然后，柳从之松口，能够出宫了。

天气未晚，楚楚阁里客人还少，薛寅这一行人又看上去极其刺眼，老鸨亲身迎上，看着薛寅手中的糖葫芦，神采稍僵，还是笑道：“这位爷眼熟，但是第一次来？”

薛寅晃一晃手里的酒杯，又灌下去一杯酒，至此，神采已通红，懒洋洋趴在桌上，一双眼略微水润迷离，仿佛在看面前弹着琵琶的少女，但眼神飘得很远，只落在空处，目光空茫。

黄莺说着说着，实在是惊奇得不知所谓，薛寅打个呵欠，“赎身……不好么？”

薛寅只说这一句，便不再答，黄莺只得低头，又弹起了一首曲子，薛寅听这南调听得陌生，又觉别致，随口道：“你弹得不错。”

是夜，降王薛寅流连青楼，夜宿楚楚阁，酩酊酣醉，彻夜不归。

她怔忪道：“可他竟然要取海日姐姐，还说要迎娶她为正妻！”

跟着新天子打天下的袁大人还能有谁？不是袁承海还能是谁？

“北人。”

老鸨话说得标致，薛寅懒懒点头，一副大爷做派，“我刚好来尝尝这里的酒菜，传闻这楼里女人个个多才多艺，有唱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