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国之既亡[第1页/共5页]
几个武将闻言,又是一阵讽笑,柳从之点了点头,对他直呼其名道:“薛寅”他笑着一指桌上空位:“请坐。”
他言简意赅,不加以鄙夷讽刺,已是刻薄。薛寅苦笑:“不敢,我对陆大人才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彻夜必定是个不眠夜。
这话说得挺糙,陆青徽全然不觉得意,反而极其赞美,点头长叹道:“我当年颇想找机遇干掉他,可惜没机遇。”
路平欣喜道:“爷!” 方亭不声不响跑到薛寅身前,叫了一声:“叔。”
直呼其名也好,强过别的乱七八糟的称呼,薛寅看一眼柳从之指的位置,眼皮一跳。
“那你会死么?”
薛寅一觉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了,他饿得发慌,偌大宫殿里冷冷僻清,他浑身冰冷,躺在榻上却不想动,就这么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直到有人叫他:“叔。”
路平很有些担忧:“爷,你谨慎。”
崔浩然一乐:“是这个理,受教。”
方亭一语直戳重点,薛寅一时竟是语塞,当真想了想,答道:“大抵不会。”他以一种最完整最卑贱的体例投降,将本身的名声减弱到了极致,柳从之又不是嗜杀的人,大抵是会留别性命的,但是以他的特别身份,为防事情,柳从之或许永不会放他自在。
这还是个看着斯文清秀身板细瘦的饿死鬼。
这小家伙。
薛寅吃饱了,竟然也斯斯文文起来,他吃饱了就犯困,故态复萌,懒洋洋的:“饱死鬼强过饿死鬼。”
薛寅点头应下,一脸疲色,走了几步就倒在榻上,低声道:“我睡一会儿,甚么事睡醒了再说。”
方亭目光澄净,语气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你现在不是天子了?”
薛寅顺手抱起小孩,小孩皮包骨头,轻得吓人,抱起来毫不吃力:“你跟着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是个威武男人,虎背熊腰,端倪刚硬,快人快语开朗直白,应是柳从之座下武将崔浩然无疑。薛寅只得举起酒杯,再饮一杯,酒是好酒,而他“一杯倒”的名头又不全然是夸大,这时脸已经红了,人有些晕乎,眯着眼硬撑。
薛寅半闭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你本身谨慎吧,看好小家伙。我的事我内心稀有。”
经陆归圆场,宴席氛围总算普通,世人说谈笑笑,武人间鄙言秽语不竭,文人斯斯文文出口成章,竟也是秋毫无犯。薛寅还是不时就要被拉出来挖苦热诚一番,也没法理,拿着筷子埋头苦吃。他实在是饿得狠了,这菜又实在是珍羞好菜,乃至强过他当天子这三天的炊事,顿时食指大动,甚么也顾不上,一心一意地吃。
陆青徽看出他疑虑,道:“你诛杀华平,了结我半生心愿。我敬你一杯。”
这里约莫坐了三桌人,约莫都是柳朝的中流砥柱,建国功臣。薛寅一眼扫畴昔,几近都不熟谙,这也普通,不过他不熟谙别人,别人但是认得他的,究竟上,薛寅一到,这可谓热烈的场面就静了静,大家看着这申明在外的大薛亡国之君,反应各别,不屑鄙夷者居多,有人讽笑道:“陛下,这位……该如何称呼啊?”
思及此,薛寅目光微沉,揉了揉眉心。
他的内心稀有是如许的:人生除死无大事,如果姓柳的不要别性命,那统统好筹议,甚么摧辱啊鸿门宴之类都是浮云,或许会气个半死,但不必放在心上。
这小孩的知觉出乎料想的灵敏,路平苦笑,只听方亭当真地问:“是因为叔叔么?叔叔呢?”
薛寅吓了一跳,他是亡国奴阶下囚,前程迷茫骂名昭昭,敬他干吗?
“天然是你。”夜色已深,柳从之神采无一丝一毫倦怠,笑得安闲,“大薛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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