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痛快[第1页/共3页]

“你不是外人，我同你说些内心话，你别见怪。我并不想让宋府和夺嫡牵涉到太多干系。若说难过，谁不是蝇营狗苟地活。夺嫡不是过家家，你把稳树大招风。假定我是你，便提早为荣王一系想好退路。毕竟贪财，对峙的只是天子，贪权，对峙的倒是天下人。这旗号一立，要拔下来，已非易事，我不想你受他连累。”

行霈却有几分伤感地说：“我这回滚远以后，何时我们能再见一面？”他接过她扔过来的酒壶，内里还剩几滴酒液，全都洒在了地上。他朝她笑笑，表示涓滴不介怀。但这一句，他是至心想要问的。至于旁的……“逮个正着又如何样，我们光亮正大，固然不是早些年的随便，可也是没有超超出端方。”

“你想做我的女儿？那改天我可要拉上愿久，让她和你交换交换经历。”

至于城澄，她平生憾事太多，行霈不想她再经历甚么磨难。荣王退隐以后，她无妨做个老诚恳实的老婆、母亲。像她当年假想的那样，买两亩地，种些本身爱吃的生果蔬菜。

“后代？”她用几近麻痹的脑筋想了想，迷含混糊地说：“喔，你儿子我有传闻，是个不错的小伙儿。如果能够，真想把他和昭祉凑成一对儿，给我做半子。”

行霈故作端庄的模样被她等闲揉乱，因而他也不再一味矜持，干脆把酒拿来，和她痛饮。也不去管荣王回不返来，甚么时候返来，会不会撞见他们在一起。大不了他喝醉，找来小厮，把他这个伯爷抬走就是。“你觉得你做了如许的事情，内心就会欣喜一点？――嘻嘻，我看一定。”

“对了，我另有一事问你。迩来……立储的事情，你可有留意？”

“唔――”城澄有些头痛，脑筋里也非常不清不楚：“该见面的时候，天然会晤。”此时他反倒不慌不忙起来，城澄心中暗道，宋行霈，让你装，谨慎遭雷劈。

暖轿在午门在外头候了多时，直到传闻恪靖伯已经拜别，荣王方是下命回府。暖轿以内，他斜倚着轿身，复又看了看折子，倒是莫名看不出来。他微微一笑，待车轿停驻，入府直往梧竹幽居去。

她舌头发麻，已经不晓得说了些甚么，只是想打发他走。可惜没酒了，不然堵上他那张短长嘴巴，多好。

他却没有动处所：“就这么想让我走？不如，让我把这酒壶带走，留个念想也好，您说呢？”

御门听政的时候早已经畴昔，一班大臣退出宫门，而后各司其职。所谓御门听政，是□□期间传下来的端方。龙椅往光彩殿一摆，三声鞭响后便是吹打伐鼓，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现在的天子再也坐不上他的皇位，每日站在丹陛之上，训着天下臣工，稳着这万里国土的人是他裴启旬。

听政出来，荣王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在光彩门四周赏了会儿雪。新立的皇后故意奉迎过他，叫人打着伞在旁陪他立了半个时候。漫天的雪子覆压在伞面之上，就仿佛是彼苍的重量。

说完她像之前一样踢了他一脚，半醉半醒间，也不知用了几分力量：“甚么退路，甚么旗号，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早已没有了退路。成，则生，败，则死，乃至比死更丢脸。我？我也不要退路，我甚么都不要，我只想自在安闲，随心所欲地活着。”

该说的，不该说的，城澄都说完了。这会儿她就一个感受，痛快！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一声连着一声，带着点久违的贩子气。城澄内心多谢他听她倾诉，无觉得报，唯有还一个笑容，仅此罢了。

行霈再饮一杯，又给她倒酒。夹来小菜，不顾礼节，去喂她：“你和我，算是蹉跎了一辈子。能放下心结的独一体例，便是希冀后代。”他非常高傲地说：“我的爵位，迟早，迟早是要留给儿子的。你呢？有甚么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