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赠甲[第1页/共3页]

“……”邵立德沉默不语。

“小小一队，民气也如此庞大。”邵立德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正了正神采，说道：“诸位，此次议事，实在也没甚么好议的了。李使君盖印的调令，很快就会发到此处。还是想想如何交代吧，这河津渡，过两日便会有人来换防。”

“狗鼻子倒是灵，听到甚么动静了吧？”孙霸并未着甲，而是穿戴文人士绅的长袍，配上他那稍显超脱的面庞，倒很有一种中年墨客的感受了。可谁又晓得，昔年他曾持一杆陌刀，在党项蛮子阵中杀了个透，生生搏了个刀斧将的出息呢。

邵立德把他们队要被抽调到监军使身边充作保护亲军的事情说了，世人听了神情各别。卢怀忠略有些绝望，任遇吉则有些欢畅，仿佛离开苦海了普通；李延龄面色忧愁，似有话讲，但终又杜口不言；钱守素则沉默地坐在那边，他脾气刚毅，寡言少语，大师早风俗了；李一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这算底子不得甚么大事。

“郭元振娶了宰相之女，这倒是难了……”

邵立德把大家的神情尽收眼底。

来到孙霸府上时天刚擦黑。彼时孙霸正在府中后院置酒独饮，听闻邵立德来了后，哈哈大笑，立即叮咛仆人添了碗筷、酒菜，欲一起弄月。

“不担忧么？”孙霸瞟了他一眼，问道。

“某孑然一身，有甚么好担忧的。赢了搏个繁华，输了大不了一死，如此罢了。”邵立德答道。

“岂可如此陈腐！”孙霸蓦地减轻了语气，道：“大丈夫有凌霄盖世之志，而拘于下位，若立品于矮屋中，令人昂首不得。西城的庙，还是太小了，去吧，但去无妨。如果搏出个出息，可不兴忘了西城老弟兄。”

“步射冠绝全军，翌日搏个出息不在话下，可不比那郭元振差。”

“邵郎君倒是美风韵，不比那郭元振弱。”

初唐时，以御史为监军，如文明元年（684年）十月，武则天派殿中侍御史魏元忠“监军”讨伐徐敬业的李孝逸军队。寺人出任监军，始于玄宗，如天宝六载（747年）高仙芝攻小勃律，寺人边令诚为监军。

这些仆人邵立德也熟谙，都是老军出身，退无所养以后便来到孙霸府上做事。孙霸夙来待人刻薄、热诚，并不真视这些老军为奴婢，是以大师的干系都很密切。此时替邵立德穿上铁甲后，便围在那边品头论足。

注释1：都尉，即左果毅都尉的简称。左果毅都尉是孙霸的本官，西城兵马使麾下十将（刀斧将）是其职差。

说罢，拍了鼓掌，唤来数名仆人，令其去库中取来一甲。

任遇吉此人很有些小聪明，喜好背后里阴人，疆场搏杀，斩将夺旗不是他的刚强。跟在监军身边，在他看来既安然，也能刺探些动静，心中天然欢乐。

卢怀忠是典范的赳赳武夫，性好杀，轻存亡。在他看来，杀党项人与杀振武军的人没啥辨别，归正打就是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多大点事啊！

顿时就要兵戈了，这军心士气可不能堕啊！

无庸置疑，这是大大的美差，跟在监军身边，保护安然，总比战阵被骗面厮杀要安然很多。只是，脾气如他，总感觉有些不美意义。孙霸此人不错，固然是赳赳武夫一名，性子也暴躁了些，但操行醇厚，过往对他也多有照顾。如果上了疆场，却不能一起并力杀敌，总感受不是那么回事，有临阵脱逃的怀疑。

这几日的河津渡一改以往，商旅穿越，多如过江之鲫，估计能给他们队多进献点财帛。队中士卒们已经养成了风俗，即便邵立德不在，亦在火长的带领下苦练战技。邵立德在中间看了一会，悄悄点头，有此心志，这支小小的军队才有将来。如果所料不差，一个月后他们能够就会呈现在疆场上，这个时候想要活命，可不就得看各自本领如何么？振武军战力刁悍，与他们对上，就得凭手中刀箭说话，没有其他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