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曲[第1页/共1页]

声声传报在耳，女子没有一点反应，双目不动望着火线的庙门。

她看着他跨过门槛，将庙门紧闭，一串热泪打湿了脸颊，她回身凄凄一笑，倔强地拭去泪水带着人马下山。一行人迎着北风扬鞭而去，再上征途。

似血残照染透山野时，一个昂藏身影自山林间淡然走出，女子的神采瞬如冰消，一双眼眸溢满泪滴和思切，她疾步上前，那人却冷酷如往，缁衣轻尘入庙门，未曾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报！”又一个传讯兵接连赶至，“泊南叛军连克数城，战况告急，吾皇有命，速请公主前去平叛！”

“我孑然一身，只要一份至心，送出的时候会慎之又慎，既然给了你，便不再收回。你能够一辈子反面我说话，但是我永久都不会放弃，你等我返来。”

符飞胜在旁望着她神碎心冷的模样，内心不住怜惜。这是让人间多少男儿自愧弗如的女子，她配得上统统夸姣的统统，但是她也只能像人间无数浅显女子那样，望爱人兮天一方……

她忍不住看着本身纤细洁白的双手，若说一身殛毙满手血腥，她又何尝不是？十年挞伐，她灭武岳，覆云泽，倾筠岚……一起走来血海刀山，各国将士死于她手之人不计其数，若要赎罪，她又岂能无辜？

北风拍打着老旧的古寺庙门，也吹乱门前女子的墨发红裙，她身姿笔挺，目如凄霜，从朝阳初起在此等至日落傍晚。一阵阵钟声自寺内响起传遍山际，清透空凉的梵音似通报着积累了千年的孤寂和沧桑，一下下叩击着她心门的同时，也让她心生安好和救赎。

黑夜一点点渗入六合，她骑在快顿时感受着那肆无顾忌的风如薄刃般一刀刀穿过衣裙分裂她的肌肤，这无情寒意，熟谙得如同幼时那夜父王初度带她走进宫门，如她第一次执剑踏上疆场，更如十年前勃州昌宁侯府与他相遇。

现在，他不再是来往不败的北境战神，只是平林古寺一介凡僧，尘缘断绝，四象皆空。曾经的赫赫繁华与不世光芒，俱如漠北那日磨砺掉他一身高傲的滚滚黄沙，散于暴风皆不见。

她未曾心胸惭愧，一起和她并肩作战的人何故会四大皆空？

“我就要走了，莫非你不转头看看我吗？”她忍不住叫他，她不信赖，也不断念，更不能接管在这个乱世里苦苦挣扎，到头来竟是一场梦幻泡影。

莫非世事如此，都是孽债？

当时候她的名字还是阿昭。

……

初春时节霜雪渐去，来至北塞雪原的凛冽北风仍然狂劲，囊括过广袤的昏黄大漠一起南下，漫覆着滚滚黄沙中犹见的折戟残骸，涌荡至霁云山时，仍带着几分血意的腥甜。

一道疾呼遥遥传来，一个传讯兵快步奔至庙门，“报！启禀公主，金战蠡大将军已于南海集结兵马结束，速请公主驰援！”

那人脚步未停，闻言不答，刚毅的鬓角哑忍出一道青筋。

莫非这就是他斩尽尘缘归入佛门的启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