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翔凤还朝[第1页/共4页]

他声音暖和清润，还带着绵羊软糯的童音，吐字甚是动听，一张圆润白净的嫩脸似能掐出水来，原昭璧情不自禁暴露盈盈笑意，摸了摸他正长到她鼻翼的圆脑袋，“记得，当然记得！”

她是戴月在这个世上独一另有血缘的亲人。

他走后，徐眉及时将备好的助食消化的汤药进呈了来，她奉侍着原昭璧服用，说道：“十二皇子脾气纯真，活泼好动，虽被皇后娘娘娇养，也不过混闹了些，并无不慎违举，公主可长交之！”

建元帝摆摆手，亲身将她扶起，“朕明白，你们姑侄相见，表情可不正如朕见了公主，戴家现在就只剩了你二人，朕便将戴月封为县主，今后就让她留在宫里与你作伴吧！”

被派来与她做贴身侍臣的两人，一唤甘默，一唤徐眉，俱是边幅清秀，文仪俱佳，乃内侍与女官中有德望与智识者，为建元帝亲身遴选擢拔。

徐眉收了汤碗，叮咛宫娥们奉侍原昭璧沐浴安寝，待人入内殿，甘默对她点头一笑，“公主，远比你我所想还要聪明通透很多。”

上京是名利场，权势窝，她纵为公主，有建元帝偏宠，面对这权贵情面也要慎处。

很久，他的目光后移，动容地上前抓住了披星和戴月的肩膀，他哽咽道：“好好，返来就好，将门遗孤，朕总算不负戴震和烈云珽两位将军在天之灵！”

宗政皇后甩袖，回身随建元帝入殿，凤藻宫李掌令小声言：“娘娘莫气，淑妃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何必跟她普通见地？”

原昭璧看着他的热切脸庞，点点头拿起玉著，一样拣了一块来吃，不时地赞适口。

原昭璧隔帘望去，那少年仪容漂亮，衣金佩玉，贵气毕露中有一脸稚气。她不难地就想到了来人是谁，冲一脸难堪的甘、徐二人挥挥手，她重新穿好外裳走了出去。

甘默和徐眉称“是”，正要唤人入内奉养原昭璧换衣，外殿一阵哄闹，一个锦服金冠的少年喊着“姐姐”就跑了出去。

长大了，表情不免就分歧于幼时，再贵重的赤子之心多少都会为俗世情面浸淫。

原昭璧擦干泪水，整整仪容，一一拜过了宗政皇后与太子。

原昭璧端坐在罗帷绣屏后点了点头，数日赶路，她已有力多言，长叹一声透暴露怠倦，甘默与徐眉相视一眼，各暴露一丝无法，甘默上前从袖间取出一烫金礼单道：“公主容禀，为贺公主册典与笄礼，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诸位王爷及表里命妇、皇亲等皆有贺礼，主子与徐宫令已俱收偏殿，现有礼单，请公主过目后，主子等一一收归私库。”

她靠在软垫上就着鎏金铜莲花烛台投下的灯光悄悄看着礼单，发髻微微疏松，珠钗轻垂，额角散落下一缕黑发，珠光宝华映着她的明珠玉颜，秀致眉眼净净是古水无波的安静与风华。

宗政皇后嗤之以鼻，“哼，她独一的本领也就是寻着机遇就拿戴家满门被屠来变着法儿地求皇上疼宠了，尔尔妃妾，又无家属傍身，本宫何必和她计算？”她话锋一转，盯着火线一向与原昭璧温谈笑谈的太子低声道：“十二皇子呢？明天甚么日子本宫不是早让你叮咛他吗？如何一向不见人？”

李掌令一脸难堪，“臣刚让人去寻过了，上宁宫的人说十二皇子一早就和亲随不见了人影，想是……出宫去了。”

宴后，已是华灯初上。

宗政皇后一如既往的冷丽崇高，威仪不减，待她一番语态体贴。太子则赶在她施礼前便与太子妃一左一右扶住了她的臂膀，清俊的储君辞吐温厚，温宥一如幼时。太子妃秦氏乃丞相秦文培之女，亦是温厚慈和有加，伉俪二人几番体贴多有热道，原昭璧亦温言相回。

“不！”徐眉点头，一笑说道：“建元七年冬至，奴婢于朝阳殿为掌灯女史，曾远远地瞻仰过公主凤姿，不想十年畴昔，公主出完工这般瑰丽绝代，且……愈似皇上与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