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子侧妃[第7页/共8页]

安国公府里只要挑一个女儿嫁给太子便好；不是兰池，就是桐映。沈二老爷是早就筹算好了的，借着当年拯救之恩，让沈大老爷承诺将沈桐映嫁给太子。

沈大夫人并不知悉这阮家与陛下之间的门门道道，只晓得陆兆业与阮碧秋有牵涉在前，现在又要在迎娶正妃之前纳侧妃。

世子爷的脸颊被那豆大的火苗映着，生出暖人的昏黄色来，一双含着笑意的眼，便如那含了水珠子的育沛金珀似的。也不知佛前铺地的七宝，有没有这双眼十二分之一的亮堂？

现在，兰池忽而感觉，沈皇后不再是常日对她体贴有加、体贴和顺的姑姑了，而是一名威风八面的六宫之首、一国以后。

沈兰池的唇边，渐渐绽出了一抹轻巧笑意。

入了夜，她本想梳洗后便睡了，可坐在窗前时，她却借着月光，瞥见一道身影在馥兰院外几次踱步、迟疑盘桓。那人一副踌躇不断模样，原是她的父亲沈辛固。

久久一叹后，沈皇后复又紧紧盯住了兰池。

“倒不是哪位宫人胡说八道……”兰池坐到了美人榻旁，对沈皇后道，“我看兆业哥哥老是偷偷摸摸在书阁里祭拜先德妃娘娘，这才想着，是不是先德妃犯了甚么错误，才让兆业哥哥都不敢光亮正大地为先德妃娘娘设灵位。”

兰池向母亲辞职，回本身院子里了。

听到她这般说辞，盘腿坐在榻上的陆麒阳失了笑，低声道：“白白嫩嫩？我又不是小女人，何必讲究这么多？”

沈大夫人一怔，立即想到陆兆业与阮碧秋趁着寿宴之时在府里拉拉扯扯的事儿来，顿时心有不快。她定了定神，谨慎说道：“你浑说的甚么话？太子殿下乃是人中璧玉，又岂会非你良配？女儿家，还是少逞些嘴上之利才好！”

听到她这懂事的话，沈大夫民气底微微一绞。

“你爹动手可真狠。”沈兰池喃喃道。

次日，宫里头的马车到了安国公府门口，接了沈兰池入宫。

一门之隔，二房的庶女沈苒正垂着头坐在肖氏的凉榻前，谨慎替嫡母垂着腿。

沈皇后见兰池满心都铺在那衣料上，内心微微松了一口气。

能有这般本领的，恐怕也只要那对他了如指掌的大哥沈辛固了。

看她如此笃定，沈大夫人一时无法，只得摇了点头。

陆兆业得知此事时，已是灰尘落定的次日了。

如此一来，她要如何和安国公府交代？在娶正室之前便纳侧妃，换做是楚京当中的任何一名贵女，恐怕内心都过不得这道坎。退一万步说，哪怕兰池安安稳稳地嫁了过来，今后也要在宫里被嘲得抬不开端来。

只是偶尔，她会在睡梦入耳到娘与何人在扳谈。来者老是简声短语，只问两三句话，多是“病情如何”、“可有好转”，又或者干脆不语，只留娘一小我在那儿，似喃喃自语般唠叨不断。

最后，她干脆披衣起了身，悄悄走出了卧房。值夜的绿竹在外间睡得沉沉，一点儿都没发觉她家蜜斯轻手重脚地出了门，听到那极轻的脚步，她只是在睡梦中推了推矮枕。

当时，年幼的兰池曾问过沈大夫人，为何爹爹不来看望她，但是她又在那里惹怒了爹爹？沈大夫人只笑不语。过了好半晌，沈大夫人才道：“你爹呀，是个不会发言的闷葫芦。这葫芦里装着甚么，你娘至今还没摸透呢。”

他平常老是一副轻浮作态，走路行事也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姿势；可真要脱了衣服，他却有一身武人的肥胖紧实，通身高低竟一寸赘余都未曾有，便如一匹四肢苗条的野兽似的。若硬要说那边有所不敷，那便是他的双臂与腹背上都爬着或深或浅的疤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