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蟒江的鱼档头（1）[第1页/共2页]

不等这钟大狗站起家来，楚天身后的壮汉中已经有两人到了他面前，熊掌一样的大脚丫子狠狠的跺在了他背上。钟大狗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两手在地上连抓乱爬的放声鬼叫。

十七八条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个个膀大腰圆身高八尺开外、九尺摆布，满脸都是横肉，面皮上尽是伤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壮汉拎着一样的铁木齐眉棍，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楚天身后，大踏步的走出了院子，顺着青石铺成的大道向鱼市船埠走去。

乢州城南，桀骜不驯的白蟒江喷吐着白沫，卷起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旋涡，桀骜傲视的从十万莽荒大山中蹦跳着、冲撞着，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如同疯子一样穿山而过。

练武场的侧门开启，几个粗胳膊粗大腿，生得满脸横肉的大汉穿戴青布劲装，暴露着胸膛，大咧咧的暴露了胸口一撮黑毛，拎着扫帚和长柄笊篱走了出去。他们向楚天欠了欠身，一言不发的清算起练武场，将尽是足迹、汗渍的黄沙打扫得平坦如砥。

楚天呆了呆，发髻上的粉绣球花晃了晃，俄然仰天叹了一口气。

“快十八年了，这都甚么鬼？”

每一剑刺出，楚天都好似榨汁机中的甘蔗，浑身猛地冒出一大片汗水。

无数渔夫蹲在船头，捧着大海碗，大口大口喝着自家婆娘方才熬好的鱼汤，粗声大气的和熟人打着号召。远处江面上，欸乃声中，点点帆影快速靠了过来，更多的渔人返航了。

天还没亮，白蟒江口上就已经帆影点点，江边三座鱼庄的渔夫起了个大早，划着自家的或者租来的渔船出了江，大网小网，大钩小钩的忙活起来。

沿途好些人见了楚天一行人，远远的就忙不迭的鞠躬施礼，大声的称呼‘楚档头’不迭。

楚天非常自恋的朝着倒影笑了：“蛮姣美！何如面皮不敷白，难怪每次去听琴总要花银子。”

手掌一翻，青铜八面剑紧紧扣在了右臂的一个牛皮护臂上，楚天走到了练武场角落里的方井旁，打了一桶水，狠狠的重新冲下。

两条男人向楚天欠了欠身，这才答道：“狗哥昨晚捎话返来，他在山里找到了一窝大青狼，正想体例收伏他们，估计三五天内不得返来。”

“嘿，钱婶子，晒鱼干咧？咋没看到我家那大妹子呢？对了哈，乢州城里油坊做事的那小赵伴计，品德一等一的刻薄健壮，不赌不嫖，最是顾家不过的，明儿我给你们两家说和说和？”

楚天一起笑语盈盈的向路人行礼，不时的向他们打着号召。

用力的摇摆着脑袋，楚天咬着牙，尽力想要忘记脑海中残留的，昨晚梦中的可骇画面：淋漓的血，残破的身躯，一抹凌厉的刀光当头落下，另有那面皮发紫、刚正的面孔尽是正气的独臂大汉朝着他不竭奸笑。

双眉如剑，面孔刚正，微黑的面皮上几条是非不一的伤疤掩去了最后一丝稚气。

胸膛中模糊有一声虎吼传来，楚天身周氛围猛地一荡，他脚下的黄沙‘呼’的一下向四周荡开了七八丈远，在地上构成了一个直径十几丈的清楚圆形。

“狗-入-的钟大狗，你他-娘-的还敢返来？前两天你娘在家里差点饿死哩！别跑，给我抓住这厮，前次我说过，你再去乢州城赌，我打断你的腿！”

两条横肉大汉抬过来一口大锅，满满一锅白蟒江特产小银条鱼熬的鱼汤浓香扑鼻，汤锅边沿还挂着十几个苞米面饼子，半截饼子吸满了鱼汤，又被铁锅烤得焦脆了，苦涩的味道劈面而来，方才完成早课的楚天猛地抽了抽鼻子，直接坐在方井的井栏上，甩开牙帮子大吃起来。

难堪的看了楚天一眼，一个大汉带着一丝恋慕，带着一丝无法，声音突然降了三个调门的说道：“雀哥他，昨早晨田孀妇给他留门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