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归宁[第2页/共3页]

“皇上只需求晓得，本宫当今举步维艰。我猜不透沈玹，但晓得太后一向担忧我叛变，对我诸多猜忌，以是我本日才来特地向太后哭诉委曲，以惊骇沈玹为由，消弭太后对我的防备之心。”

梁太后伸手虚扶起萧长宁，对慈宁宫的掌事大宫女道：“玉蔻，给长公主赐座。”

萧长宁本日穿的是一身大红的大衫霞帔，头戴凤冠，下着靛蓝绣金的罗裙，脚下穿戴一双小巧的丝履，行动间摇摆生姿，更显身量窈窕无双。

玉蔻会心，敛首退下，顺势掩上了房门。

萧长宁滑头一笑，摸出袖中的药瓶，朝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至于这毒嘛，虽拿在我手中，但用不消，全由我做决定。即便太后追责，我只说本身找不到机遇，她也无话可说。”

“这两滴眼泪，代价连城。”萧长宁笑着躲开，又抬高声音道，“此处不便利，我与你边走边说。”

梁太后素净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先发制人，杀了他。”

萧桓张了张嘴，正要说甚么，他的神采快速变了，睁大眼望着萧长宁身后的某处，嘴唇发白，微微颤抖道：“阿姐，你、你身后……沈、沈……”

萧长宁微颤，侧首避开梁太后冰冷的手指，一滴泪滑过她的眼角，洇湿了纤长的睫毛，“儿臣没得挑选了，对吗？”

“长宁，你的姿色传承自你的生母，却又比你的生母余贵妃更胜一筹。”

萧长宁不明以是，顺着他的视野望去，笑道：“我身后如何啦？”

萧长宁哽了哽，说到悲伤处经不住泪落如雨，抽泣着说：“何况，我在沈玹眼中，不过是太后您指派畴昔的特工罢了，指不定哪天就将我杀了泄愤……如果我母妃还活着，我万不会沦落至此。”

萧长宁垂着头不说话，手指抠着袖边，睫毛上一颗泪珠将落未落，泫然欲泣。

“今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记着，你早已没了退路了。”梁太后微微一笑，“你的要求，哀家允了！跪安吧。”

“你承诺了？”萧桓急了，两眼发红道，“你可不能承诺！沈玹是甚么人，太后和锦衣卫批示使霍骘都杀不了的人，你如何能够……”

说着，梁太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递到萧长宁面前，“此毒是哀家费重金所求，只需小半瓶便可要人道命，且毒发时状若风寒，药石无医，死状与风寒急症极其类似，任他华佗活着都不会思疑他是中毒而亡。你只需找机遇将此药下在沈玹的饮食中，统统磨难，便都会结束。”

梁太后也不恼，只眯了眯颀长的、带有皱纹的眼，笑道：“你此番回宫归宁，宁肯来哀家这儿也不肯回东厂，想必是沈玹苛待你了。”

“群狼环伺。”梁太后咀嚼着她的话，忽的敛了笑意，坐直身子，颀长冷酷的眉眼直视萧长宁，“若想不被野狼咬断喉管，便只要一个别例。”

萧长宁昂首，带着鼻音哭腔缓缓道：“以是，我想要求太后将食邑偿还于我，如许，我也有底气对抗沈玹。”

“沈玹并未对我放下防备。”

“太后与阿姐说了甚么？”萧桓睁着清澈的眼睛，担忧地望着萧长宁。

太后直起家，“说来听听。”

萧长宁垂眸望着掌心的药瓶，深吸一口气，“儿臣有一个要求。”

萧桓伸手去摸她湿红的眼尾，“阿姐哭过了？”

慈宁宫的大门缓缓合上，一点一点的，隔断了萧长宁孤寂清癯的背影。

“嘘。”萧长宁道，“我一国公主嫁去东厂，既是太后的人，也是东厂的人；既不是太后的人，也不是东厂的人，仿佛站在绝壁上的一根横木上，一头系着太后，一头系着沈玹，行动稍有偏差，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