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东厂[第1页/共4页]

萧长宁如临大敌，下认识地缩了缩肩，屏住了呼吸。

虎魄不知以是地‘喵’了一声，眯眼打盹。

何况，作为有史以来第一名被送给寺人当老婆的公主，她也算是‘名垂千古’了，不亏。

“不幸哟，如花似玉的帝姬，竟然要嫁给一个寺人守活寡。”

小天子不但没有被安抚到，反而哭得更凶了。

婚辇停下的时候，夏绿和冬穗正拿着嫁妆盒子给哭花脸的萧长宁补妆，补着补着，两个宫婢自个儿倒先哭起来了。

阴柔寺人翘着兰花指，翻了个白眼，懒洋洋朝姐弟俩施礼道：“长公主叫谁婶婶呢？鄙人东厂青龙役役长方无镜，二十有五，可不敢当长公主您的婶婶。”

“你！”梁太后袖中五指紧攥，半晌憋着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长宁好歹是皇家血脉，此番她嫁去东厂，别忘了沈提督承诺哀家的事！”

从屋门口一向排到天井中的两排东厂番子亦是齐刷刷下跪，尖声道：“叩见提督夫人！”

一个沈玹就已经是够可骇的了，更可骇的是，他的身边还蹲着一只威风凛冽的大黑狗。

萧长宁望着怀中姿势慵懒的玳瑁猫，不由悲从中来：虎魄啊虎魄，你可知我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为首的是两名大寺人，衣裳上描金绣银，一看就知身份非同普通，也不知此中哪一个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

这名寺人手脚苗条，面庞端方漂亮，手挽长弓，背上背着雉羽箭筒，英姿勃发，只是神情冷硬，浑身泛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莫不就是沈玹？

莫不是将她杀了，连同沈玹阉割的那根‘宝贝’一起入葬，结阴婚？

跟着一声唱喏，数人簇拥着身穿玄底紫纹对襟大袖礼衣的梁太后入场，总算突破了洗碧宫诡异的僵局。

接着，她浑身一僵。

萧长宁是做好了最坏的筹算的，叹了一声，仿若将死之人般恹恹道：“里头穿白衣，外边罩婚服，入了东厂，本宫将大红的婚服一脱，便能够直接入殓下葬了，免得换衣服费事。”

不稍半晌，司礼监的寺人端着拂尘来报，说：“长宁长公主殿下，东厂的公公们来接亲了，您若筹办安妥了，便随咱家上轿出宫。”

萧长宁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沈玹不是这个娘娘腔……

秋红话还未说完，萧长宁便闻声满东厂的寺人齐刷刷下跪，用宦官特有的锋利嗓音道：“拜见提督大人！”

“见过太后娘娘。”方无镜领着世人行了礼当作照面，随即挥手道，“吉时已到，请长公主殿下上车出发，提督大人还在东厂等着洞房呢。”

“东厂也太放肆了，迟早会遭报应的！”

“长公主殿下，您还是下车罢，沈提督已前来迎您了。”大宫女秋红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略带焦心道，“沈提督真的来了，他们都带着刀呢，您……”

出嫁之时，萧长宁到底没忍住落了泪，姐弟俩拉动手依依惜别，俱是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在上演一番生离死别，磨蹭了好一会儿，红纱婚辇才启动出宫。

小天子萧桓吸着鼻子，在一旁小声道：“方无镜和蒋射，一个是领着东厂几百杀手的刺客头子，一个是号称能百步穿杨的神弓手，俱是沈玹的左臂右膀，随便提留一个出来，都是能让朝臣颤上三颤的人物！”

“长公主殿下不必看了，提督大人有急事措置，本日未曾亲身前来，而是让我等代为迎亲。”仿佛看出了萧长宁的忐忑，方无镜将指间的小刀滑入袖中，指了指那名负弓的冰脸青年，先容道，“此乃朱雀役役长，蒋射。”

只见站在右列之首的那位寺人肌肤细白如女人，端倪颀长，五官清秀，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态，此时正捻着兰花指，用一把小刀挫着中指的指甲，漫不经心肠拖长调子问：“本日大喜，为何你们都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