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了个小丫头回来[第1页/共3页]

喻老头常常进山，也是识货的，他瞪大了眼，声音也拔高了好些：“哎呦老婆子，这不是灼心草吗？！你这是从哪弄的？”

这灼心草是多种疗伤药的药引子，对跌打毁伤活血化瘀很有奇效，但因着非常罕见，代价不菲。饶是面前卫婆子拿出的这一株稍肥胖了些，但晒干后在县城药铺少说能卖四钱银子！

喻老头是既欢畅又有些担忧，叹道：“但愿能养得活吧。”

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喻老头一想也是，连连点头，絮絮念着：“你说得极是，我也少吃两口。这么丁点个娃娃，我们总不能赶出去让她去死……”

卫婆子虽说没吭声，神采却也带上了几分和缓。

卫婆子心一颤，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动机——她这跟老头子刚决定收养杏杏，老天爷就突降大雨，减缓了地里的干旱，莫非，这是杏杏带来的福运？

漫天风沙中，喻老头的媳妇卫婆子，胳膊下头拿破席子卷了个甚么东西，吃力的从外头撞开了自家的屋门。

小丫头吃力的就着雨水抹脸，胸前的衣衿都湿了。

小丫头有些拘束，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

杏杏想，她不能哭，先前仿佛有甚么人同她说过，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喻老头就着晃来晃去的烛光，打量着在炕上的小小孩童。

她眼泪要憋不住啦！

小丫头，竟还是个小福星？

邋里肮脏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粉嫩的带伤小团子。

卫婆子神采有些不耐烦：“她一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能吃几口粮？我少吃几口就能养得活她！”

外头的风吼怒，带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也晃得短长。

漫天大雨中，不止喻老头一家，几近全村人都疾走出屋，猖獗取着各式能盛水的东西放在院里接着雨水。

她带着哭腔：“爷爷，旁的杏杏都想不起来啦。仿佛是有人把杏杏从船上，推到了水里……”

喻老头狂喜，顾不上甚么，抄起屋子里一个盆就赶快冲了出去，还喊着院子里其他房里的人：“下雨啦！快出来接水啊！”

杏杏抽抽泣噎的，强忍着不哭出来。

她甚么都记不得啦，头痛痛的，只模糊记得，仿佛有人把她从船上，一把推下了水……

“下雨了！下雨了！”

小丫头圆圆的杏眼里敏捷的出现泪来。

小丫头忍不住敲了敲本身的脑袋。

喻老头忍不住感喟：“记不住东西，这孩子必定是在水里头撞到啥伤到脑袋了！……唉，这叫甚么世道啊，传闻老郑上个月在山腰那野林子里瞥见一个死孩子，半边身子都被豺狼啃没了……这年景不好，好多人家都往外扔孩子。可这一扔，不就即是送孩子去死么？”

以是，杏杏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喻老头模糊猜到了卫婆子的意义，他沉吟着没有说话。

卫婆子没接话，盯着那小丫头吭哧吭哧的小口吃着窝窝头。

小丫头眼里还含着泪，有些怯怯的看了看喻老头，又看向一脸不耐烦，却又给她倒了小半碗水的卫婆子，后者正板着脸同她说话：“眼下灾年缺水，水是奇怪东西，省着点喝……别噎着！”

她不能哭，不能哭……呜呜呜。

就在此时，屋外俄然划过一道闪电，映亮了半边天空。

好一会儿，她渐渐的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放到桌子上。

小丫头也灵巧，不躲不闪，全由卫婆子施为。

卫婆子盯着炕上强忍着哽咽，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好的脏娃娃，眉头舒展。

卫婆子眉头皱得更加高了。

下半年的口粮，怕是难了！

喻老头直感喟，他倒是想养呢，可这荒年家里也难过得很，前些年好不轻易存下来的一点粮目睹着就要见底了，再加上地里庄稼先是干旱，又颠末这么暴风一夜，还不晓得能有多少挺畴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