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页/共4页]

陈夫子有些不测，将戒尺握在掌内心掂了掂：“虽熟读能诵，却也得文义皆通才算过关。你说说，这‘上兵伐谋，其下用师。弃本逐末，贤人不为’，何意？”

明丽的小脸对窗传扬起，嗓音虽有些中气不敷，气势却到位：“令子都！你诚恳站那儿别动，有笔账我得找你算算！”

少女蹙眉回顾，潋滟杏眸中闪着淡淡迷惑，却还是扶着桌沿站起家来。

面前这些恰是两年前退学的首届学子，年事附近，最小的本年十四，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恰是能闹腾的年纪。

“那天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才将你撞湖里去的。你被印教头救上来后，你班的敬慧仪和纪君正立即就将我踹下去了，也算替你报过仇了吧？”

陈夫子初来乍到，又只是短期间课，便也不与她持续争论学风题目，点头谢过她的美意提示。

“瞧这一手‘泰山压顶’，洁净利落、精准有力，典范！”

公然，她没再多看陈夫子一眼，顾自举步迈出，抬手一掌就将前座少年按头压在桌案上的书册间。

令子都感激地点点头：“你问。”

比年交战，各州军府招兵只勉强能补足兵士的职员缺口，却没法处理将官残落的困局，利州军府便于两年前在赫山南麓开设了这间讲武堂，为火线储备文韬武略皆通的年青将官。

令子都闻言面色惨青，大热天里排泄满头盗汗：“我只是……我没想……”

“你当然不知！为师讲了半个时候，你就盯着窗外发足半个时候的呆，的确欺人太过！不思进取！”

沐青霜心不足悸般敛了敛睫：“你是有预谋要将我推下去的，只是你没推测我不识水性，对么？”

“夫子，您换只鸡来儆猴吧。这大蜜斯前些日子遭人暗害，在医官那边躺了七日才好转，今早一来又发明仿佛后院起火，正满心的苦大仇深呢！您若执意要‘砍’她立威，她疯起来怕是敢把您拎去贴墙倒立着讲课哟……嗷！沐青霜，你另有没点规矩了？打人不打头啊！”

“怎、如何会？我没……”

“上兵伐谋，其下用师。弃本逐末，贤人不为。利物禁暴，随时禁衰，盖不得已。贤人用之，豪杰为将，夕惕干干，其形不偏；乐与身后，劳与身先……”

笑闹间，院中已连续出来很多课休的邻班学子。

十五岁的沐青霜虽是个张狂恶劣的小霸王，却也不是无事生非、仗势欺人的主。

她坐姿懒惰，略显惨白的侧脸上恹恹的，虽没伏案大睡，却也没听讲，一向托腮侧头望着窗外。

她身边的陈姓夫子年近五旬，本是汾阳郡主府参事文官，上月中受命带人护送伤兵退至利州休整，以后一向在利州军府闲着。

“谁若不要脸脱手助拳，我们戊班但是格杀勿论的啊！”

孤男寡女，双双乞假下山、数日不归——

陈夫子下不来台，恼羞成怒道：“嫌为师讲得不好是吧？觉着《八阵总述》古板无用是吧？天热了，坐着轻易犯困是吧？去最背面贴墙倒立着听！”

“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少女答得言简意赅：“不知。”

印从珂武将出身，听不得长篇大论，一见陈夫子这架式便赶快笑着打断。

安闲行在最后的黄衫少女敬慧仪颠末陈夫子面前时，笑容可掬地对他揖了半礼：“只是门生之间的小打小闹，夫子不知前情，请勿屈尊插手。”

瞧这群魔乱舞的戊班，真是讲武堂经学夫子们的恶梦之地。

一群人边跑还边七嘴八舌朝院中喊话。

此言一出，立即有夸大造作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异化着暗笑私语。

“戊班沐青霜单挑甲班令子都，两边私家恩仇，请无关人等自发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