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过路人(二)[第1页/共4页]
“方才送一名小兄弟回籍,听他提了一句,说他少年时候听你讲过,朗州霞山一带有很多神药?”
那麻绳编得很有些讲究,乍一看不像是纯真挂出来晾晒的。走到近处时,还能闻见那麻绳上有股熏人的味道。
不过,在想起这些琐细旧事时,他无认识间朝玄悯瞥了一眼。
太常寺高低没有人有这个胆量,在国师面前如此莽撞。因为在他们印象中,国师向来都是不苟谈笑的,他凡是呈现,便带着一种没法靠近也不成扰乱之感。
薛闲嗤了一声,心说还真不算费事,大不了将那全部山崖盘着找一遍,于他和玄悯而言,也不算是多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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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你是朗州霞山一带的人?”薛闲对于进不进门,本也无甚所谓,毕竟这小屋实在有些矮,他和玄悯两人进门还得低头,如果在门口就能问得清,倒也免得哈腰躬身的费事了。
瞿老头是个古怪性子,但不招人讨厌。他也不问薛闲他们要做甚么,二人告别他也不筹算送,但在薛闲拉开木门,正要跨出门外之时,那瞿老头又说梦话似的喃喃了一句:“不过啊,我劝说一句,那东西即便找着了,最好也别用。我祖上传说出过一个情种,传闻是想将本身的命续出去还是想捆个来生来世,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最后过得非常难过,生不如死,也不知图个甚么……”
有命啊,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
老瞿一听,另有些游移:“是人是鬼?”
“那你可知那药生在那边?”薛闲又问道。
小村庄的深处,一株老枇杷树的枝桠之下,有一间独门小屋。小屋低矮的屋檐上挂着两大串沉甸甸的蒜头和殷红的秦椒,借由麻绳编出了花儿。
他绿着脸憋了一口气,低头哈腰跨进了门,又一把抓住想留在门外的玄悯,将他也一并拽了出去。
“实在等我们进了那村庄遇见了那位,就该有个成果了。”太祝低声道,“毕竟国师可不是旁人能充当的。”
薛闲皱了皱眉:“为何?”
“给我绳索何为?我已经死了,也不消吊啊?”那孤魂木着脑筋道。
那孤魂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连说带比划地讲了好久:如果下辈子还能记取去寻她就好了,也就不那样难受了。如果另有缘分,最好从幼年时候就能遇见,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小女人变成大女人,然后娶她,也不消像戏文里那种生存亡死的,最平常的小日子就行,最好……还是别再有战事了……
那孤魂约莫盘桓久了,脑筋有些浑,也不管薛闲是何人,就这么拉着他絮干脆叨地蹦豆子。他就同那伤兵一样,话说得颠三倒四,很有些难懂。
薛闲看着满野骸骨,听着他酸唧唧的长篇大论,竟然也没嫌烦。
薛闲没好气道:“在左手腕子上缠一圈,做个暗号,你不是下辈子还要寻人么?固然也没法让你记取这些鸡零狗碎的,但做了暗号终归显眼一些,没准执念够深真能寻着。”
实在要真说是药,薛闲反倒不那么信了。但要说是“百虫洞”,那能够还真找准了。毕竟玄悯所中的那玩意儿叫做“同寿蛛”,可不就跟虫有关么。
偏巧另有另一对看完村口热烈的母子也从屋门前颠末,那妇人同劈面而来的那对父子点头号召了一声,而后一样拉着自家孩童绕远了几步……
他实在并不太能了解这类过于狠恶的豪情,非论是瞿老头嘴里阿谁“祖上的情种”,亦或是哭得一脸狰狞的伤兵,他们所作所为当中包含的那种豪情,他实在难以感同身受。
即便太卜、太祝他们都是从小便被国师领回太常寺的,但过了这么多年,国师于他们来讲仍然是高高在上不成触碰和违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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