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许城危局（之二）[第2页/共3页]

窦染蓝愣了下来，对方只等着他渐渐思考而并不焦急，隔了半晌窦染蓝才恍然大悟：“躲在枯冢中，天然无人敢近前，鬼火窜动，虎狼亦不敢近。”

那人笑道：“许州原有些盗掘宅兆之徒，这些人名为发丘贼人，实为许州官府不肖人士所用，他们所属一体，构造周到，向来分区块扫荡，昨晚那宅兆早已被掘出，骸骨混乱几不成见，那么鄙人想来，当夜断不会再有人问津了。贤人云敬鬼神而远之，我昨晚装神弄鬼骇住了兄台，可真是有悖先圣教诲了。”

所谓相由心生，此时再看他神采，仿佛也不那么惨白了。那人眉眼间间隔比凡人稍远，透出一股微微淡然的气质，脸庞则棱角清楚，细看之下此人不但五官俊朗，又有一张阔口为其增加了几分豪气。

“那里那里，鄙人窦染蓝，字光海，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窦染蓝身处官宦世家本来带的川资并很多，只是他不善理财路上胡乱花却，这才落此窘境。现在一时打动又搞得更加囊中羞怯，不过他还是一脸轻松地说：“没事没事，我和一姓成的朋友相约酉时汇合，那报酬人豪放，另有个姓曹的老舅，看来资财不菲，王兄干脆跟我们一起走，他们必然会倾囊互助。”

感有飞霜浮绿树，

“何出此言啊？”窦染蓝目瞪口呆，虽说他也看出曹正对本身微有些架空的情感，却不感觉会到这类境地。

窦染蓝生于湘西，善于湘潭，荆南楚地烟瘴多起，向来都是出产传奇志怪的盛地。正因自小包抄在奇鬼孤魂的故事当中，使得他小时长年为此而夜不能寐。

心神稍定时，他体力已不支，只能将疾奔换为疾走。他既想抛弃那尸鬼，又怕盯梢的人跟来，故而夺路也换作了择路。

窦染蓝对此人既敬且佩，夜深人静荒郊田野，如果本身的话纵无孤坟鬼火也夜不能寐。此人看来文质彬彬，本来胆色如此短长。

窦染蓝又想：“尝听故里人讲，施鬼打墙的鬼怪不止一种，实在有些是想帮忙别人避却火线的危难的，还是我底子看错了，或许那人并非昨晚荒冢之尸？”经此自我安抚以后，贰心又放下了一点。固然此处温馨无人路过，但在那歌声感化下还是大着胆量，走过了几步。

窦染蓝听到“落雪登窗幕”一句时已然看清歌者其人，不是阿谁尸鬼还是哪个？贰心中惊惧，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要逃开，恰好那歌声明朗通澈，刹时就充满了脑海，再听下去，仿佛又紧舒展住了本身的双腿。逐步地，错愕的心神已随歌声而渐渐安静，当听到“南雁北去无栖”一句时，窦染蓝只觉本身内心悲哀之情油但是起，双目含泪。

昨夜荒冢之旁，他除毛骨悚然外尚存一丝急于脱身的明智，此时目睹那尸死而复活现于面前，窦染蓝的脑袋已完整没有思虑才气了。

耕人泪落田犁（注1）

南雁北去无栖

“这位公子，晚生昨晚与君确有一面之缘，”那鬼此言一出，见窦染蓝公然先是骇然变色，然后身材重心一倾，又换成了随时筹办逃窜的架式。他继而浅笑道：“公子不必惶恐，我乃河东并州人士，两年前为避契丹犯境之难，家严命我至随州姑丈家寄住。”

初春已过河西，

对方早看出他是个白痴，但听到这话还是笑出声来：

那后生见他囊中羞怯却如此风雅，不由奇道：“你倾囊尽出，我又被人劫去财物身无分文，今后你这君子如何赶路？”

人处在这类时候，不过乎几种身心反应：鼠辈者昏迷破胆不知人事；豪放者则因心中无愧，故而手指妖邪举头唾骂；悲怨者则坐地听天由命；窦染蓝是第四种：心神俱无，只剩下植物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