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裟婆世界[第1页/共9页]

我伸手去解她的绳索，她猛地缩成一团，躲开我。我有点难堪地笑了笑，道：“我没歹意的，你能够走。”

听到他们说的“蒲将军”三字，我不由皱了皱眉。他们口中的蒲将军的我军校里的同届同窗蒲安礼，现任前锋三营百夫长，与我是平级。他出身权贵，是开显伯蒲峙的儿子。在黉舍时，他曾与我闹得很不镇静，现在虽属同僚，也少有来往。他们一帮高门后辈和我们几个布衣出身的百夫长在前锋营平分红了两大派，部属也经常产生争斗。另有几个百夫长则两不偏袒，算是中立。不过私怨归私怨，此次围城之战，我与蒲安礼共同得不错，我能率先突入城中也是靠了他那支人马管束住城门口的共和军。

我看了看他们，道：“好吧。只是你们现在一心站好岗，别再碰到本身人没弄清就动手。”

武侯看了看四周，面色沉了下来，道：“脱手，你们手中没有刀么？”

我在面罩下看了看他。他只要十九岁，或许，还不晓得生命有多么宝贵。我没说甚么，屠城是破城后的一大乐事，我不想扫他们的兴。

我走上城头时，正见蒲安礼手里提着那女子的头发。阿谁女子在他手里冒死挣扎，却象落入夹子的小植物普通，挣也挣不脱。我叫道：“蒲蒲将军，请罢休。”

他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惨叫。

她喊着，人向外一跃，已象飞鸟一样向城下扑去。我大吃一惊，道：“别做傻事！”人冲了畴昔，却那里来得及？

他还在压下来，我人向后一跳，已跳开了三四步，内心不由有了点怯意。

为所欲为。这四个字能有多少含义，几近不能说的。到处都是火，血在地上流成了河，散落着的小件木成品都在血上漂起来了。

上一次是他打击，这一次该轮到我了。

蒲安礼道：“不是我要和你决斗，是你要和我决斗。现在废话少说，快点筹办吧。”

她双手在墙头一按，人轻巧地跃上了雉堞。她穿戴帝国军平时穿的那种长袍，倒显得姿势美好之极。我正想再安抚她一句甚么，她站在雉堞上，大声道：“不，我不是你的，我是自在的！”

不杀降虏。当初第一代大帝得国之时，立下的军令中第三条就是这，但是，两百年畴昔，没人还记得这一条了。

我带转马，筹办回到营房。在城头上，一些举动手的共和军俘虏东倒西歪地走下城墙，一队帝国军嘻笑着象赶一群绵羊一样赶着他们下来。有个俘虏或许腿部有伤，脚一崴，人倒在阶上，一个帝国军骂了声，挥起刀来，一刀砍在那俘虏背上。那俘虏的血也象干枯了似的，身材几近裂成两半，血却流不出多少。

我的护兵祈烈带着马到我跟前，道：“将军，快走吧。”

我背动手，走过营房。现在军士多数屠城去了。高鹫城运营近两百年，有人丁三十万。战役中虽也丧失很多人丁，但战时逃到高鹫城的灾黎倒有五六十万，现在城中约莫共有八十万人吧。要屠灭这所城，或许起码另有五六天。对于久经疆场，杀人已成习性的帝国军来讲，也不是件易事。

“你感觉我做的不得民气？”

那恰是蒲安礼的声音，他们正在城头。我向城头跑去，石阶上，还没干透的人血让我脚下打滑，可我一点没管。我心中，只是感觉那女子既然是我放走的，如果落入别人手里，那几近是我害的一样了。

先前被我踢掉长枪的那兵丁已抓过掉下来的枪，见我喝了一声，也不由一怔。我一把夺过手中的长枪，右手回击将刀收回鞘中，道：“我是前锋五营百夫长楚休红，你们看清了！”

我一怔。她不是疯了吧？莫非她想落入蒲安礼手中么？蒲安礼在一边却扳住我的肩头道：“楚将军，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