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生来也[第3页/共3页]

到祁家村的两个多月以来，虽说度日艰巨，却也吃得下睡得着。起码有个避风躲雨的处所，且满足常乐吧！不过，每当饭后，都觉着通体发热，且……

恰于此时，有“砰、砰”声响传来，彷如天涯雷鸣，时而悠远，时而近前……

以先生自称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墨客，头束发髻，身着青布长衫，脸颊肥胖，剑眉入鬓，鼻梁挺括，两眼有神，再加上白净的肤色，本该是个清秀的模样，此时倒是一副咬牙切齿、气急废弛的嘴脸。孩子六七岁，虎头虎脑，扎着三根冲天小辫，被拧着耳朵，兀自不肯屈就，呲牙咧嘴叫道：“哎呦呦，先生若敢打人，俺转头便寻祖父告状……”

祁散人却不为所动，兀自站着，伸脱手指掐动着，不慌不忙道：“子时、雨夜，卦象水蹇，乃大凶之兆也！”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竟将无咎推出门外，呵叱道：“关门睡觉，莫管闲事！”

咦！还是一对姐妹呢，或是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才无处落脚，倘若闭门不纳，叫人于心何忍！

老者姓祁，名不祥，自称散人，传闻是个游方的羽士，因善于医道与占卜之术，并倚仗着与祁家村的村民同姓，落得个看管祠堂的差事。墨客一样是流浪至此，且无处可去，这才被祁家村留下来当了教书先生，而不得不整日里与几个顽童打交道。这两人境遇相仿，本该相互体恤，谁料自从了解以来，却相互嫌弃。

许是发觉到了院内的亮光，院外的呼喊声又起：“美意人，开门来！容我姐妹安息半晌，自有厚报！”

无咎又是一颤抖，心头游移起来。

那日天光恰好。只见西泠碧波万顷，柳岸丝绦如絮，车马游人如织，阵阵东风微醺。忽有一骑循着堤岸飞奔而至，未到近前便已“扑通”坠地，竟是浑身是血的仆人，临死前抛过来一把短剑，并声嘶力竭大喊：“老爷遭难，公子逃命……”

无咎猝不及防，实在吓了一跳，不及抱怨，连声催促：“且去瞧一瞧，有人叫门呢……”

临时的喧闹随之隐去，四周重归安好。

叫门的，竟然是个女子？

墨客走进屋子，直接倒在榻上。目光偶然间掠过那把短剑，他顿时觉着有些烦乱，干脆闭上双眼，冷静想着苦衷……

熟谙的喊声从门别传来：“无先生，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