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情意[第2页/共4页]
这一日,纤芸卧窗闻鸟啾啼,樱儿在侧侍茶。忽而近前笑道:“姐,似你这般思酌囊中,不怕教那石头瞧了去?枉你咐我莫教人瞧了虚念呢。”
耳闻此言,纤芸心起思路。如若真是方家门人,怎会寻查我身?莫非……寻刀一事,终败形迹?!……不!贼人伤重,岂有跟班之理。即使藏刃为计,但与细算,非知我身,当对石生才是,便是露了行藏,方家何故来得这般疲塌?……只怕昨夜伤作,气引所至……可这二人又为何人所杀?
……
“来、来、来,且先坐下,待将话语全面,再行剃度之念兴也不迟。”纤芸灿颜悦色,行坐二人当间儿。“不过,只怕你要悔了动机呢。”
“姐……”淡语,轻若莲吐。“姐,你可知樱儿忧愁心中,怕你……怕你……”
话语一出,摆布二人双双合首,直予盯望,生似不信耳言。
“哎,情字当头,纵有神能亦难阻怯,干脆随了你们,免得今后与我气闷。”纤芸幽幽来,自斟茶饮,又附樱儿耳畔低调子道:“你究愿与不肯,便宜这块‘石头’?”
石生见他隐有醉态,正要劝落,不想附近又喧熏天酒气。“你子……嗝,好本领!”张伯左摇右晃,手中双盏洒了大半。“堂中仅此二女,全……全教你娶……娶……嗝,有本领!来!与老朽晕……晕两盅!”来,尽管将那酒杯塞入石生掌中,抬头饮尽,又张横臂,搭在肩头,凑耳道:“你尽娇妻美妾,老朽却自落落孤身,不如……嗝,随我两抄本……本领,啊?哈哈哈……”笑醉中,一掌拍下,却落趔趄,遂又寻了酒壶满杯。
“可……”
天光,棂隙透入,耀着粉花浴蝶。樱儿早将梳洗,只待石生就衣,却见一纸手札压在窗缘。拆手间,蓬蒙渐起。“姐姐!你怎舍了樱儿……姐姐!”晶珠落下,安闲光中透彩斑斓,落入纸尖,亦从层漪涟涟。
“樱儿……”
“快些去,丧事岂行担搁!”
牛武揣测,暗向纤芸肚腹打量,见无形迹,不由又上心梢。不成!如若妖胎结生,济元香火岂不从教妖女拔了去!哼!我倒瞧瞧,你这策画如何打得!
方氏虽非查与我处,但门宗既抵隅江,折损性命,稍时必有行动。樱儿与伴,却终非沈氏,我患伤势频发,张露形迹迟早罢了,统统恩仇与我,又怎能加诸其身,哎……
“樱儿与我同长,我等便为娘家嫡亲,且不将她许了过那安生日子,倒教疲塌,你便不怕误她年事?”
“心甘!”稍时沉默,樱儿似笃情意,狠将头首重重下。
“若非如此,又安知你将这块‘石头’栓系甚深。”话间,纤芸翻目作白,斜斜瞟了石生一眼,却见他又自垂首,不由感喟。“我与石生婚亲数久,何如萃心未成,不尽妻责。而他与你,情义连缀,却又因我心姿顾忌,不得不困缚胸中。来,倒也苦了你们……”
剪刃方及,纤芸顷刻阻下,抬臂遥指石生。“你便舍得下他?”
牛武愣愣定住,还首瞧来,一双眼目滴溜儿直转,面上却着苦色。“夫人,另有何事叮咛?”数月来,牛武本意窥测纤芸心想,好教石陌生离。可愈从观瞧,愈觉其心慎浊,不露外意。倒是樱儿炊事,深解口腹,日渐流髓,平将本愿安排旁去;况又待人平和,不似纤芸冷傲,随喜甚深。昔日主家相见,偏行渐远,恨不能藏了去,哪想本日撞个正着。
成礼当日,樱儿披红,静在闺中,秀面红艳欲滴,一颗心儿只在腔中,竟也盖了屋外喧闹。
骄阳明艳,彼苍万里,纤芸心中亦有相容,再看身后二人,相携相搀,不觉银眸清莹,随洒衣角,自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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