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叙别情隐现灰线[第2页/共5页]

萧老夫人静了半晌，缓过这一阵子眩晕，沉声问道：“耶律重元出兵多少？如何布兵？”

萧峰答道，“萧峰乃是无福之人，自三十一年前遭遇大难、家母不幸身逝，便于父亲失散。后被寄养于一户汉人农家，直到一年火线被奉告出身。临离宋地北行之前，曾仓促见过父亲一面，知他白叟家身子尚为安康，已为甚幸。各种机遇偶合之下，未及与父亲多叙。”

就听老妇人又道，“你姑姑的儿子，尚留有一子，本年十五岁。我日防夜防，唯恐他再遭毒手。现在老婆子年龄大了，精力不济；那起子小人倒是上窜下跳，防不堪防。这孩子如果再出甚么事，这大辽的基业算是尽毁了；这辽地的契丹人、奚人、汉人，怕是都要再经一场七百年前的大难。老婆子不求别的，但求你下山，看在你早逝的姑母的面子上，看顾你这侄子一二。只要他能安然活到担当家业、能凭本身安身立命就好。”白叟说到这里，一双渴求的眼睛，深含着期盼的望着萧峰。

萧峰这近两年来多少波折，终究见到了这么位血亲，又是位慈爱的白叟，心中对白叟家已然非常靠近；现在见白叟如此哀思，萧峰亦感觉感同身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只能握着白叟的手，轻声劝白叟“保重身子、莫要哀痛，不然逝者在天之灵亦会不安”如此。

一想到此节，阿康不由的就不刻薄了：辽帝跟汉人天子一样，有个一欢畅就给人“赐姓”的雅兴，故而辽朝的名臣良相，被赐了“萧”姓的颇多，这前皇后萧观音究竟是萧峰的亲姑姑还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姑？这老太太口口声声要萧峰看顾他“姑姑的孙子”，却只字未提那孩子乃是她白叟家嫡远亲的曾孙子！白叟家自称是萧远山的姑妈，又说萧观音是萧峰的姑姑，但是就是因为她们婆媳俩同皇太叔耶律重元背叛的后果结果都有些连累，当年阿康读辽史的时候就八卦了一下，故而印象格外清楚――这婆媳从娘家算，是堂姐妹！这茬，如何就在她方才的话内里被掩畴昔了呢？

萧峰从速道：“白叟家切莫如此说，凡是萧峰力所能及，绝无推委。还请您叮咛。”

“报老夫人，罪人之子涅鲁古召四百精兵强勇直犯圣上行宫。现已将行宫围住，捉了随驾的嫔妃美人十数人。罪人耶律重元又抓了奚族妇幼万余人，欲以之勒迫四千奚族猎夫围攻行宫、趁乱刺杀圣上。”

人说上山轻易下山难，此时山上积雪颇深，下山尤其不易。万幸大贺途遥行伍出身，火把等夜行之物筹办的齐备，天入黑时才不至于行走的太艰巨。一起驰驱，总算在戌时三刻前后到了大贺途遥在山脚下的营地。

半晌后，白叟的悲哀略缓，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老婆子虽说已对不住你父子一次了，可现在，咱家实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老婆子豁出这张老脸，求你一件事。”

“你父亲萧远山是老太婆我娘家的侄子，算起来，你要叫我一声姑奶奶。我们萧氏，原是库莫奚人，与契丹人同属鲜卑族一部，源自东胡。七百多年前，鲜卑族慕容部攻打宇文部，宇文部单于败走漠北，其残部就成了厥后的契丹人和我们奚人。辽太祖建契丹国后，奚王便与其缔盟、臣服于契丹，与契丹皇室世代未婚。太祖深慕汉高天子，连络汉文与回鹘文，创建了契丹文，并以‘刘’姓为契丹皇族的汉姓。因汉高天子驰名相萧何，故而太祖天子恩赐我后族述律氏汉姓为‘萧’。你父子相聚时候太短，故而你才不知这些。若非我老婆子当年识人不清，你又怎会自幼便于父亲离散？我愧对远山啊。现在，少不得就让我这个老婆子，把我们家的事，给你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