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非身未死何以辨忠奸[第1页/共4页]

那青年听了这话已复又一张安静、冷酷面孔，不慌不忙道，“余六为了争得主公赏识，做得沸沸扬扬，也太惹眼。马大元又不是傻子，自会去查，与我何干？”

全冠清还是淡淡的，“宋庭虽是多年积弱、重文轻武，然地大物博，你我混迹江湖这很多年，大宋百姓是不是充足、武人能战者多寡，莫非心中没数么。是以大宋气数且长着呢，契丹铁骑虎视眈眈多少年，不也只是得了云燕十六州，却不能再南下半步。辽朝立国已有百余年，尚有力吞掉大宋。他慕容氏都是几百年前的旧皇历了，但凭我们这几个江湖草泽就能成大气么？真是笑话。”

包大见全冠清说的毫不踌躇，知他定是已有了一番主张，这是下了心机，定要如此了。虽知他必不会听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给马大元下毒，这是你本身的主张吧？”

一时之间，房内静的仿佛能听到带着茶香的热气缓缓升起的声音。足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工夫，包大才又开口，“七弟心中的苦，二哥明白。主公心中运营的是千秋大业，行大事者，只能不拘末节。我们兄弟八人当中，唯数七弟才干最高。待主公将来成绩大业之时，七弟莫说是功成名就，即便是封侯拜相也并非不能。七弟此时如果为了一时激愤，坏了主公大事，主公见怪下来，但恐七弟有性命之忧。”

包大不由喝道，“那你便可不顾公子爷安危了么！你我兄弟深受主公种植之恩，学文习武，知书懂礼。你能有本日在丐帮的职位，也不乏主公背后支撑之力。公子爷礼贤下士，自幼与我们兄弟相称，同窗攻读、同吃同眠，如此情分你竟不顾！你这是不忠！不义！！”

那青年恰是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全冠清闻得此言，将手中茶杯往桌面重重一顿，冷言道，“二哥这是说的甚么话？主公派我混迹丐帮，所图乃大。一是密查丐帮动静，二是于要紧时候为大业助力。我又岂能为了余六这类角色泄漏行迹？”

包大此时笑容已是沉了下去，缓缓摇了点头，正色道，“不是。是愚兄有些不放心，有几句话，特来问你。”

全冠清听包大言辞中似有对本身的体贴之意，但听着总还是心心念念他主公的大业，心中恼他，面色倒是和缓了下来。虽是淡淡笑着，眼中目光倒是冷冷的。“大哥既晓得主公所图乃是千秋大业，自当明白兔死狗烹的事理。即便我们兄弟真的将他推到那高位上，大哥他们最后若能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了局尚且算是好的了。更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慕容氏若当真能复国，必是踩着你我的骨头爬上那龙椅的。功成名就？那才叫痴心妄图！”

“哦？”那青年挑了挑眉毛，一边嘴角一撇，歪了个皮笑肉不笑出来。“二哥现在是我们这些暗士里的领头大哥，您说话划一于主公说的。二哥有令，小弟莫敢不从；二哥问话，小弟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哥固然道来。”

包大一起疾行，不消一个月，已至保州。此地已是距辽境甚近，虽无江南风景娟秀、都城的寂静气度，却自有其繁华热烈。保州虽是边疆重地，但此时宋辽暂无战事，边贸甚是繁华，各族各色人等来交常常，不拘一格。包大走在这里，也感觉身上多了几分安闲。

包大闭上眼睛，摇了点头。复又猛睁虎目，吓了那青年一愣，只因那眼中尽是峻厉和肝火。包大沉声道，“那丐帮马大元但是你引到西夏去的？”

这厢包大听得全冠清一席言辞，也沉寂下来，自是想起当年本身初入暗门，确是血气方刚、义气当头，一心想着报效主公。经年下来，看多了这暗门行事，深感讨厌，不由暴露倦怠之意。主公虽时加劝勉，但言辞中也并非不含以四弟安危为重、以众家兄弟出息为念的意义。本身向来不肯深想，此时被七弟这么直白的将话挑明，如果再想不通此中关隘，那便是傻子了。包大能统领暗门多年，天然不是傻子；多年耳濡目染，即便是当年的忠诚诚恳人，现在也成了老油条了。只是一时之间，要他承认被本身誓死跟随多年的人这般威胁操纵，叫他情何故堪，心下实在难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