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2页]

晏轲忽地一下站直了，嘴巴也顺溜了起来： “那还用说，跟着您肝脑涂地，在所不吝！”

一辆玄色的雪佛兰轿车卷起满天的灰尘从火车站飞奔而出，几只寻食的乌鸦惊骇飞散。看着车窗外，铁灰色的天空，晏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肯定杨啸要他干甚么，但能够必定的是，必然跟这个“太原集合营”有干系。这三个月来，他耳闻目睹，驰名有姓的特工就在各种行动中死了七八个，他们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角色。他佩服这些奋不顾身的死士，但他不想死，他不是甲士，他另有大仇未报，他要杀了木村俊树为班长母亲和那一村乡亲报仇！

昨日，军统山西站行动处长在小酒馆秘会杨啸，二人关起门来商讨了整整一上午，卖力倒茶的晏轲听到处长提到“太原集合营”和甚么“流石打算”，那处长在他送水时还用心将茶杯打落摔碎，然后冷冷地盯着他将现场打扫结束换上新茶后，俄然又用糟糕的日语叫他换上乌龙茶。杨啸送走处长后，回身又莫名其妙的要求他这几天好好疗养，哪也不要去。

他沉着了一下，笑眯眯地打着哈哈：“兄弟们一大早出来执勤，辛苦了，明天的早餐兄弟请了，清和元的脑筋、帽盒、羊杂割随便吃。”说到这里，晏轲抬高了声音：“上衣左边的口袋，六块大洋，哥几个拿去分了。”

就在这时，一辆玄色小轿车俄然呈现在月台上，全速朝他驶了过来‘唰’地一声霸道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决定逃脱，在买好车票后，他还特地卤好一锅牛肉送到杨啸家，不慌不忙地陪着杨夫人打了几圈麻将，赢了十几块大洋。临走时还主动说第二天要送杨夫人最爱吃的羊蝎子来。

从小无父无母在街头厮混长大的晏轲，为了填饱肚子，坑蒙诱骗，整天跟各色人等打交道，早就学会了察颜观色。他前后一遐想，越想越惊骇，特别这“太原集合营”，他早有耳闻，晓得这是个日军用来关押战俘的人间天国。

晏轲认得这些人，他们都是军统太原组的虎伥。

杨啸头也不回，拿着枪的手在空中轻巧地挥了几下：“是死是活，你有得挑选吗？”

故事要从1937年夏季，那场太原保卫战提及……

晏轲躲在一处角落里，警戒地谛视着四周的动静，掐准了时候，抬高了帽檐，提着行李快步朝13号车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