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裴文靖私换药酒 唐秦王明挂玉带[第1页/共4页]

秦王一见心中恼，意下迟疑自忖论。

霞飞日坠暮烟生，风寂云间月正明。

建成唬得聪慧了，元吉无言半晌昏。

龙楼拆散鸳鸯侣，凤阁分开比翼群。

香雾笼金殿，红云捧玉皇。

张尹二妃流痛泪，花言巧语对皇论：

凤目仰观神宿位，龙睛遥视紫薇星。

张尹二妃排喜宴，建成元吉饮杯巡。

清闲举步投进步，忽听歌乐绕禁门。

举步自回西府去，五更钟动又天明。

太子擎杯在手，储君祷告穹苍：虚空崇高，监察衷肠，秦王世民，岂敢乖违伦理，混乱纲常？父听谮言颁药酒，子当尽孝亲尝。拜六合目前受死，日月自昭彰！

话不堆叠，有日秦王驾进长安城，军散回营，带领众总管入朝，朝拜高祖。秦王奏说：“父皇差裴文靖赐朝典与世民，臣奉上命，取药酒就饮，不损微命。本来是裴文靖私换过的，现在锁回朝见。”高祖说：“拥出去！”把裴文靖拥到驾前俯伏。高祖问：“你如何违朕诏旨，私换药酒？”裴文靖叩首说；“臣该万死不辞！臣想三般法物，俱是真的，殿下如赴朝典，就要丧却真命。况秦府殿下，功德隆盛，表里归心，倘然屈陷朝典，万世洪基，倚谁戡定？臣以此私换药酒，试看殿下忠孝之心真假。殿下驱逐旨意，也不辨曲直，取酒就饮，其忠孝之心，如彼苍白日，无毫发可议！臣今违忤陛下旨意，甘受典刑，地府瞑目，臣得其死所矣！”高祖说：“放了裴文靖，赦免本罪！吾见世民一体供明。”秦王与裴文靖俱当驾谢恩。

本欲不听妃子语，缘何此带在他门？

欢娱梦觉巫山杳，绛帻鸡人报晓鸣。

裴文靖领了旨意出朝，带了跟从人役，上马扳鞍，径出长安城去了。有盛彦师出关驱逐，进了帅府，与裴文靖见礼而坐。盛彦师把张、尹二太师的过犯，细说了一遍。裴文靖说：“昌大人！你府内有佳酿，见惠一瓶，与我服药。”盛彦师说：“有！”立即着家童取了一尊陈酒，送与裴文靖。文靖告别盛彦师，出了潼关，前来至馆驿中歇下。候夜阑人静，裴文靖撮土拈香，祷告六合，拆开御封，将酒倾泼在地。只见火焰纷繁，砖石爆裂。裴文靖将瓶涤洗洁净，换了好酒，还是用了御封。

百官拜舞已毕，高家传旨：“着金牌官校，快到河南府取张尹二太师，驰驿还朝！”金牌官校领了旨意，径往河南去了不题。高祖对众文武说：“昨日褚亮保奏世民功绩奇迹，是实不虚；若说忠孝分身，殊为浮夸！现在还差的当官一员，带三般刑法下河南。如违旨意，问以不孝之罪！”众官见说，面面相看，口中自语：“昨日已皆赦免，如何本日重新翻款？又是酒色昏倒，后宫谗谮！”没一人承诺。高祖连问数声：“谁往河南，赍朝典与世民去？”闪过裴文靖叩首：“臣领旨去！”高祖说：“裴文靖！你此去秦王如不赴朝典，朕还要依律问罪！”

秦王划破纱窗看，观见无端四小我。

功超吕望扶周室，策迈张良散楚歌。本日辞朝臣去也，白云影里笑呵呵。

整守七朝皇病可，帝令太子转宫门。

当时忠义冠群公，身后英魂直上通。荒草含悲秋雨下，杜鹃啼血落日中。

高祖开言时启问：二卿到此有何因？

金盘托过白玉带，高祖观瞻疑且嗔：

秦王行至分宫楼，只听得弹筝拨阮，舞袖歌喉。秦王心中自想：“父皇病体才好，是哪一宫，不念君父之疾，忘背朝廷，擅动音乐？”

今主公功盖天下，以孝义自处，反受冤诬，天理安在？现在且还朝见了万岁，折证明白，当时节便赴朝典，也死得正大光亮！”秦王说：“哪有此理！古语云，君要臣死，臣若不死为不忠；父要子亡，子若不亡为不孝！你众官替我世民做一个明辅就罢了。取酒过来！”裴文靖双手递上。秦王接酒在手，祝告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