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共3页]

“案发当日也是如此？”

“恰是。从他的名字就能晓得，妙字辈的法师，收徒后弟子列善字辈，善字辈再往下，则是圆字辈。目前慈恩也就这三个字辈的僧报酬主，接下来‘可’字辈的都是些小沙弥，年纪不超越十二岁。”【注】

一步跨入南门，便可见第一层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落款板，沈绥不由笑道：

“无妨，就在塔外等等便好。这塔里，不会有甚么特别之处。”说罢她便率先回身，走出了大雁塔。

现在，他们已经穿过方丈院，来到了西塔院以外。过了面前这道西塔院的院门，便立于闻名遐迩的大雁塔之下了。为何这座塔要叫做大雁塔，有很多种传言。最为可托的是玄奘法师在西域摩伽陀国的因陀罗势罗娄国土中，看到有雁塔，那边传播着大雁投身欲开悟小乘教徒的传说。因此仿造，以全暮年发下之弘愿。“雁塔”便是指摩伽陀国的雁塔，前面加一个“大”字，指的是大乘佛法。塔内供奉从西域带回的大量佛舍利、贝叶梵文真经和八尊金银佛像，非常贵重。

“无涯，我们出去罢。”张若菡道，语气中竟透出几分怠倦。

“圣地昔年诗板在，清歌几处郡筵开。”张若菡目光凝睇着某处题词板，淡雅的声音舒缓响起，却不知她是在与谁说话，又为何要念出这一句诗。

一起上，慕容辅、秦臻行在最前，沈绥与杜岩、韦含并肩而行，紧跟在后，三人一向在会商案情。主如果杜岩、韦含与沈绥报告善因之死的详情，沈绥偶尔发问，但大多时候都在温馨聆听。

种桃羽士归那边，前度刘郎今又来。

“每日辰初开启，酉初落锁，日日如此。”妙印法师答复道。

“他削发的来由是甚么？”沈绥又问。

张若菡所想却与慕容辅南辕北辙，她眼中一瞬闪过非常惊奇的光芒，淡泊的面庞差点没能保持住；一时又更加迷惑，秀眉颦蹙，苦苦思考，竟显得有些踯躅了。

“这善因是何人？”沈绥问。

慕容辅细心一咂摸，感觉这沈绥仿佛在表达另一层意义。这小子意不在前一句，而在后一句。不是前度刘郎今又来，而是前度沈郎今又来。这沈绥到底甚么来头？还是说，他只是在表示他当年未能考取进士，现在却被重用后的对劲表情？哼！小人得志。

她这话说得慕容辅、秦臻均是眼角一抽。秦臻有些哭笑不得，慕容辅却内心有些鄙夷。“曲江流饮、雁塔落款”是进士落第后的报酬，天子于杏园赐宴、于曲江流觞，进士们于雁塔落款，确切是风景无两。秦臻、慕容辅均是进士出身，也都享用过如许的报酬。但沈绥考得是明经科，并未考过进士。说这话，听在慕容辅耳中未免有点含酸带讽的意味在此中。

但实际上，沈绥是否真的内心泛酸了，还真的没人晓得。她说这句话，或许只是感慨一番，也或许另有深意。听在分歧人耳中，便有着分歧的解读。沈绥本身却优哉游哉地抚玩着墙面上挂着的浩繁提名。慈恩寺和尚很会做事，这墙上的落款板是清算过的，有些看着陈腐，有些则极新，但是，统统挂在显眼处的，都是现在朝中的当红官员，此中就有秦臻和慕容辅的名字。沈绥一点也不焦急，一个一个细心看畴昔，张若菡就跟在她身后，她看那里，她就看那里，仿佛要从她看过的这些落款板中，寻觅出些许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