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页/共4页]

为何取名为“天津桥”, 盖因洛水横贯洛阳东西，自曹魏以来便有星汉之名, 天子脚下，星汉银河之津渡, 此为出处。天津桥往南，便是直连外城郭定鼎门的一条南北向大街。此街，官册定名“定鼎大街”, 然洛阳本地老百姓多称作“天津街”。

“上元一别，这已是三月过矣。瑾月不由想起，我与司直上一次会晤，实在多有冲犯，还请司直包涵。”李瑾月道。

“快请坐。”

“客人？何人？”李瑾月奇道，这个时候来甚么客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瑾月沉缓了好几分的声线淡淡响起：“沈司直，抬开端来，请持续。”

自隋以来，洛阳含嘉仓乃天下粮草中间，想当年，王世充守着含嘉仓敏捷强大，得含嘉得洛阳。那贺兰哲的小叔父贺兰易雄乃含嘉仓的出纳使，常日里没少贪墨粮草。若公主上书贤人，弹劾贺兰家不当此职，我可助公主将弘农郡公的三郎杨慎衿保举上去，届时，含嘉仓出纳使一职，当可落入弘农杨氏手中。而我可在此前，举荐杨玄珪与杨慎衿认亲。那杨慎衿极好乐律，独爱琵琶，而杨玄珪又是顶尖的琵琶乐工，想必会很合得来。如此，公主身为杨慎衿的保举人，又是杨玄珪的拯救仇人，可与弘农杨氏交好，将来，含嘉仓可得。此为其二。”

“沈司直言重了，只是瑾月想问一件事。你为何来求我？我只是一介女子，虽是皇室公主，也有军权在手，但这事清楚不在我的触手范围内。”李瑾月的意义很较着，这又不干我事，你求我，总得有个来由。

“沈司直本日是刚归洛阳吧，这一返来便来寻我，但是有要紧事？”

“他要我养好了伤，便再嫁，嫁去河朔三镇，到那边掌兵去。甚么体贴酸势，我早明白不过是又一度的猜忌与教唆。”李瑾月说得很安静，仿若早便习觉得常。

天津桥南北两端，保存了隋初时的四座重楼，显现日月表胜之象。正西是东都苑，苑东洛河北岸有上阳宫。桥正北是皇城和宫城，殿阁巍峨，远对南面的嵩山，近映桥侧的清波。桥的东北，洛水分出一渠，设置斗门节制水流量，斗门旁修造了一处亭子，称为北斗亭或斗门亭。东边望去，是汉魏故城，曹植笔下的洛神凌波微步之地。桥的中间有窈娘堤。桥南另有洛阳着名酒商董槽丘开的酒楼。提及来，这董槽丘与李白另有几分友情。

李瑾月一时未言语，沉吟半晌，她笑了，道：

“此为其一，残剩两点，还请司直指导。”

“公主，公主您等等部属！”徐玠一介文官，又是个荏弱女子，马术不甚高深，一时之间只得孔殷大喊，冒死纵马去追。

“下官大理寺司直沈绥，拜见晋国公主中间。”

她一夹马腹，马儿加快奔驰起来。徐玠忙喊：

沈绥这段话音刚落，便觉其上有寒肃杀气满盈而来：

“公主当下窘境，便是遭到贤人猜忌。绥猜测，公主伤势见好后，贤人就又要将公主派出去。眼下武惠妃独受恩宠，企图效仿则天皇后。贤人此番不竭放纵武惠妃，对公主来讲将难有出头之日。可若，武惠妃失了恩宠，局面将有所窜改。杨氏女玉环，风韵卓绝，虽只要十岁，但再过三四年，美姿容将冠绝天下。届时，若可得贤人看重，将窜改武氏专宠后宫的局面。公主若能在此时救杨氏女于危难，将其支出麾下，待牡丹盛放，献美于贤人，困局可得解。此为其一。”

李瑾月看着她，表示她持续。

“天津三月时，千门桃与李。朝为断肠花，暮逐东流水。前水复后水，古今相续流。新人非旧人，年年桥上游。”李瑾月瞧着面前这统统熟谙的风景，低声吟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