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页/共4页]

杨玄珪憋红了脸，一时语塞。

“大师靠近点，附耳过来。”

“对，杨玄珪是乐工，琵琶是他最为贵重之物。但是奇特的是，我在那琵琶上闻到了杨玉环的体香。”

沈绥低头一笑，打眼再去瞧杨玉环，她桃红裳裙的裙腰歪了，袄衣的交领也有些疏松，双丫髻边垂落着多少发丝，精美的鼻尖上渗着薄汗。

阁楼三层, 窗牖紧闭，裂缝间，几束光芒交叉着探入屋中。此中有一束刚好照在中年男人面上, 他一身锦缎, 玉带束腰, 五官俊朗, 蓄着短髭, 非常边幅堂堂。只是现在一双浓眉紧蹙，眉宇间极其阴霾, 显得一筹莫展。他接过少女递给他的茶盏, 只抿了一口，便端在左手中摩挲, 不言不语，实是心不在焉。

阁楼里温馨了下来，好久，才响起杨玉环胆怯的呼喊声：

她一走出去，便在间隔中年男人与少女五步开外的位置站定，指了指紧闭着的窗牖，表示身先人翻开。立即便有人会心，赶去支起窗牖。

杨玄珪闻言，心下一凛，忙道：

沈绥道：“我已借着弘农杨氏的遁词摸索出贰心机，他有向上爬的野心，他本身没甚么本领，不过是个乐工。但他能看出他的这个侄女不得了，或许能成为他今后飞黄腾达的门路。以是杨玉环哪怕今次不被送出，今后也会被送出，杨玉环必定要成为他野心的捐躯品。

沈绥道：“呼延大哥懂我。”

***

沈绥起了身，负手沿着屋中绕圈，状似随便地说道：“本来，若贤人未迁来东都就食，此事另有几分困难。可眼下贤人迁来了东都，我就有一个相对美满的体例措置此事了。此事是由贺兰哲挑起，还需从他身高低手才可断其祸端。这贺兰哲的小叔父贺兰易雄是含嘉仓的出纳使，此等肥差，他常日里可没少给贺兰家捞油水。眼下恰是旱期短粮之时，多量长安权贵移居东都就食，含嘉仓开仓放粮，容不得半点忽略。”沈绥这话没说完，但话尽于此，却让杨玄珪豁然开畅。

沈绥见他宽裕，也就收敛了笑声，道：

沈绥被让到上座，杨氏叔姪并肩落座于下首位。沈绥的这个位置，刚好能将那位传说中斑斓到不成思议，十岁便惹来桃花孽债的杨小娘子玉环尽收眼底。

杨玄珪双目一亮，忙道：

“门主怕不是看出那杨三郎不是甚么好东西了。”

沈绥看了一眼身后的部属们，也不见她出声，部属们很自发地分了批。只留了柳郦、呼延卓马与忽陀在侧，其他人皆退出屏风外。

她心中忽的冒出四个字：国色天香。

杨玄珪闻言回顾，缓慢地乜了一眼自家侄女，见她低垂着螓首，灵巧的模样，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道：

“牲口不如的家伙，男人汉大丈夫一点骨气也无，幸亏我千羽门还救他，还不如救一个乞儿，起码人家还晓得戴德。”

沈绥抬手摇了摇，道：

洛阳春日阴沉午后的日光从西头洒入三层阁楼中，刺得杨氏叔姪有些睁不开眼。等他们适应了光芒，这才看清，一名星目剑眉、绝世俊郎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叔姪二人不由一时霎了眼，半晌未作反应。

就在来人的身后，跟着多量的人，对她态度都非常恭敬。

“无事，无事。”杨玄珪强笑道。

“门主，如何回事，您……为何要打单那杨三郎？”

“应当的，司直所求为何，但说无妨。若我杨玄珪能做到，定不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