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入宫（上）[第1页/共4页]

果不其然，那宅前的门上挂着锁，内里的人都不在。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我心中了然，他们必是去动手了。

正待再说，长公主挥挥手：“此事我意已决，你去不必多言。”说罢，她神采和缓了些，对我道，“你放心，不管圣上如何，你都是有功之人。我畴前说过，桓府必不会虐待于你。此事你自去做便是，不必忧愁。”

公子一讶。

我又问：“不知豫章王那边如何？”

“秦王自海路而来？”

我说：“我先前未曾跟从公子来此，若俄然呈现，则甚为高耸。不如我先回雒阳，此事可全面。”

方才我与公子说的那些话，自是实话，不过我赶回雒阳另有一事，便是曹叔。

公子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沈冲道：“霓生所言有理，元初，我等做下这般大事，总要防着万一，谨慎些绝无坏处。”

如果不消我来破就好了。

长公主道：“此事我自有体例。”

“我方才说的是帮手。”皇太孙道。

我敛起神采，道：“无事。不知圣上那边如何？”

“无事。”老余道。

我讶然：“甚么本领？”

我想，皇太孙不愧是跟秦王、平原王和宁寿县主他们一家里出来的, 都打着一个算盘，不过倒是比他们直白，起码敢在公子面前劈面说。

跟他那些本家的人比起来，皇太孙倒是纯真得特别。

一个专在茶棚里卖艺的俳优，一手抱鼓一手执槌，正滚滚不断地说着故事，细心一听，倒是绘声绘色地说着杀人。

公子讶然：“为何？”

“奴婢绝无不敬之意。”我忙把笑容收起，忽而猎奇地问，“殿下方才说储君当堂堂正正存于人间，不知何意？”

我当然晓得她这般说不过是空头承诺，好让我放心卖力，而天子万一不好，我会如何，那便是不好说了。

我们回到宅子内里的时候，沈冲敲了几下门，未几，门翻开来。开门的是常日给他驾车的老余，见世人返来，老余暴露摆脱之色。

庞逢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传闻他就算是去外埠小住两日，也必定会把保重的财宝带在身边。因得我对平原王说的那些大话，这些日子，庞圭、庞宽等人也跟从皇后去了明秀宫，庞逢许是家大业大，现在还未听到他拜别的动静，但一旦分开，定然是辎重颇多。既然曹叔在他府中已经有了耳目，必定是将他的意向探听得明显白白，脱手不过迟早。

皇太孙无贰言，太子妃则一向无所言语。

这自是明摆的事。自荀尚倒了以后，他那东海郡的封邑便收归朝廷，重新设郡，天然要有新太守上任。谢瞻原是河东太守，河东乃是富庶之地，且紧邻雒阳，乃是北来的咽喉。皇后掌权了今后，将皇后的族弟庞汶任为河东太守，而把谢瞻踢去了偏僻边鄙的东海郡。想想也晓得，谢瞻不会毫无牢骚。加上谢氏江夏郡公族灭之事，以及谢浚是谢瞻的堂侄，谢瞻会让秦王悄无声气地借道东海郡，的确理所当然。

皇太孙看着我，目光倏而一闪。

诸事议定以后，公子和沈冲也不再逗留，向太子妃与皇太孙请辞。

我一愣。

可惜我亦诸事缠身，不得去帮手。庞逢的那些家奴虽罪过恶相，但看身形和与路人抵触时的行动，当是霸道居多，打斗一定了得。但庞逢是养有死士的人，那些人倒是有些工夫，如果藏着此中，只怕不好对于。前次跟曹叔见面时，我与他说过此事，他当有所防备，只是成果如何却不知。

“那些侍从无人问起？”他又问。

天气已是中午，一日已颠末半。

“你既然可为元初与逸之帮手，圣上面前当亦可有些用处。”她说，“虽圣上乃天子，其命有定命，不为凡人摆布。然现在已是危急之时，你既有通天之能，想来亦可为平凡人不成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