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钟离（下）[第4页/共5页]

老张笑了笑，一摸胡子：“我就知女君想问此事。那是个信物，不过此乃奥妙，不能给女君看。”

我笑了笑，见那些耕户走远了，对何密道：“不瞒何户曹，妾此来，乃是奉父命，想赎回数组的田宅。”

“夫人看到了，都是些刁民，一点田赋都不肯交。”何密点头道。

我祭拜今后，立足了半晌，往山的另一边走去。

我浅笑，向二人点头：“如此，多谢二位。”说罢，让老张给他们一人打赏十钱，二人皆满面忧色，即引着我们往田间而去。

何密伸脱手指，比了个一。

何密叹口气：“领朝廷俸禄便是如此，再苦再累亦不得推让。”

“哦？”我暴露高兴之色，念了声佛，“妾实幸也。”

“本来如此。”一人道，“这些年，云公留下的田土倒还是由我等耕作，只是田赋都交给了郡府。”

走了几里路以后，他长叹口气，对我说道：“方才事出俄然，我等亦是没法。女君如有话想问，无妨直言。”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仍然每日天南地北地闲谈，却很有默契，绝口不提那些匪贼和夏侯衷，也不提曹叔和曹麟，相安无事。

老张见状，忙上前道：“户曹，我家夫人远行不易，不知那买者出价多少？”

分开雒阳旬日以后，我终究回到了淮南。

阔别三年，当我看到钟离县的城池，目光定定，望了好久。

我：“……”

“不知益州何地？”

这我也早探听到了，自不必他说，不过模样还是要做一做。

“如此，便有劳二位。”我笑笑。

我说：“妾欲成全父亲心愿，不远千里至此。只是妾一介妇人，不知要赎回田产该往何去处，本日幸遇得户曹，还请户曹不吝见教。”

老张叹口气，道：“我家主公卧病多年，一向念着要返来赎回云氏祖产。他膝下唯夫人一个女儿，夫人亦至孝，为了给主公完愿，特地从益州而来筹办此事，只是现在到了此地，却无门路，也不知先问何人。”

独一变得破败的，就是祖父的屋舍。

云氏的坟场在一处小山上，山形如两臂环绕，火线开阔，有溪水潺潺，注入一片小湖当中。传闻此地风水甚好，故而数世族人都葬在此处，山下还建有一处小祠。

我先前猜想, 曹叔乃是重拾旧业, 纠集几十上百人做起了江洋悍贼。但现在看来，我倒是大大低估了他。能跟夏侯衷的人面前摆谱, 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江洋悍贼。

倒是老张先忍不住。

待我走出去的时候，连老张和吕稷都几近认不出来。

“我等恰是云公的耕户，”一人道，“不知夫人来此，有何事？”

既然他先把话说开，我也没有甚么好假装的。

我欲言欲止，看了看中间的耕户和闲人。他们都猎奇地看着这边，另有人在交头接耳。

我说：“不瞒户曹。妾父为了此事，卖地乞贷，连妾亡夫的田产也拿去押与了别人。妾本是不肯如此，但碍于父命，也不得不为。从益州到此地，路上便要两月余，唯恐家中无人照顾。现在事情不成，自是要快快归去。”

我认得他们，那是我家的耕户。不过他们却不认得我，荷着锄头，投来打量的目光，猎奇不已。

我心底嘲笑。就算我畴前未探听过，这话也是一听就晓得诓人。先前三年都未曾卖出，恰好我来赎地便要卖出了？

何密笑笑，却暴露难色：“不过话虽如此，只怕不易。”

我不想他这般安然，有些惊奇。看看他，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忠诚之色，毫无戏谑。

方才那景象一看便知，那里是耕户不肯交。近年淮南年景差，这县府定然也不会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