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秋夜（上）[第1页/共3页]

太子身后，东宫形同虚设。实在皇太孙留在太后宫中，非常合适皇后情意, 他最好一向待下去，让世人都忘了他是天子钦定的储君。现在庞氏失势，皇后与临朝无异，她想做甚么，大家内心都清楚。

这是惠风的本领，不管说到甚么，最后都会回到公子身上。这也是我跟她合得来的启事，在卖自家公子的事情上，我和她总能做到小人开阔荡。

“我本日在国子学中，听闻皇太孙在东宫向太子太傅行了弟子礼。”公子从惠风手中接过一杯茶，缓缓道。

公子看着我，半晌，道：“除了母亲，另有谁去？”

沈冲道：“我在房中不是躺便是坐，无趣得很。好不轻易出来一趟，不若再留久些。”

我倏而感觉有些淡淡的风吹在脸上，不晓得是秋风还是他的气味，但一样教我脸颊发烫。

惠风捧心感慨：“桓公子如此勤奋好学，公然是谦谦君子。”

“如此说来，皇太孙不日便要回东宫主事了？”

我的心仿佛又蘸上了糖。

他谛视着我，眼角上落着一点树叶间漏下的晖光。

他的声音吟起诗来，淙淙动听。美人美景，教人如何看也看不敷。

我讶然，不知以是。

沈冲对治园确有一套，各式花木并不纷繁，但相互映托，到处有景，适宜得彰。秋风下来，几树红叶已经有了鲜丽的色彩，装点在园中，艳而不俗。

我说：“我今晨回府中取些衣物，长公主身边的李氏病了，恰看到我，便让我跟从。”

“哦？”公子暴露讶色，看向我。

她应当非常悔怨，宫变那夜没有将太后处理掉。

沈冲道：“可现在是你在顾问。”

叶片在落日的映照下，更加鲜红，风吹来，飒飒落下，铺了一地。

“霓生，”他忽而看向我，“彻夜你随我回桓府一趟。”

“国子学刚散，我趁便过来看看。”公子说着，往这边走来，神采自如。

沈冲点头：“不过有感而起，遑论文采。”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在院子里，旖旎而温和。

我见状，忙道：“表公子可感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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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将来另有风雨。”他叹口气，“皇太孙恰是用人之时，我这身材也不知何时能好。”

惠风见我来，松口气。

早在太子暴亡的第二日, 就有朝臣和宗室提出，让皇太孙回东宫用事，行监国之责。

“表公子本日感觉如何？”我问道。

我偶然感觉她实在眼瞎，若论勤奋好学，她院子里明显有一个更短长的。

少顷，他望了望内里的天气，道，“霓生，我想去看看昨日的那些兰花，你随我去如何？”

我愣住，看着他又近前了些，只觉头发上传来些微的触感，未几，他的手上多了一片小小的红叶。

“你总算返来了，”她说，“公子问了你几次。”

公子淡淡道：“他向来调不好，不然怎会一向让你来？”

“夕曛岚气阴，朝霞枫叶丹。”沈冲望着四周，感慨道。

公子一笑：“你现在既是养病，便用心些，莫想很多有无之事。”

我说：“恰是。太后已下诏，想来不会等好久。”

看着他眉间的蹙起，我心中亦感喟。沈冲自出世起便养尊处优，万事顺利。现在不但重伤一场，还开端有了忧愁之事，真乃运气无常，天妒红颜。

酬酢一会，我走进沈冲的房中，他正在用膳，两个仆人在榻旁服侍着。

数日前, 太后亲身召见皇后, 说东宫不成一日无主, 现在太子既薨，皇太孙则理应为东宫之主。

那氅非常丰富，内里夹了一层丝绵，甚为和缓。

皇太孙回东宫之事, 自是长公主暗中出的力。

我笑笑，道：“这我可不知，公子本日到国子学去了，我亦未曾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