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侍病（上）[第1页/共3页]

“只要谢蕴么？”我问。

公子看着我，不置可否。这时，他仿佛想起甚么，道：“霓生，昨夜那些刺客追你之时，我记得有两人。”

当然，我自幼与耕户的孩童们玩在一处，那边长甚么样，我也不是不晓得。

那药也是当真难喝，我喂了一点点，他就展开眼睛，眉头拧得纠结。

“昨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我又问：“可曾查清？”

公子“哼”一声，皱起眉，“你……不准……”

我眼睛一亮：“果然？”

公子暴露一丝嘲笑。

“霓生，我记得昨夜你问过我, 为何不穿铠甲。”公子忽而道。

“怎会是我做的。”我无辜地望着他，“公子，我当时都快吓死了，逃命都来不及，那般莽汉，我岂打得过他？说不定是马吃惊了，将他摔了下去。”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问过太医淳于启，他曾为圣上看诊，说他病倒前两个月便已有中风征象。然圣上讳疾，说太医误诊，不准别传。”

心想，太后的犒赏我不是没得过，她会赏些甚么，我大抵稀有，不要也罢。

“不是勇是甚么？”

他喝得很慢，两口下去，标致的眉眼几近扭曲，眼圈出现红，给惨白的皮肤添上了几分活力。

“云霓生。”我说。

公子不觉得然：“清算那般小贼不太轻而易举，怎会伤得了我。”

公子道：“就算只是驾车，也须得超乎凡人之勇。”

“我当时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甚难处。”说罢，却瞅我一眼，“你当时，每日也像他们这般为我擦身？”

公子目光深远：“此番宫变，那个获益最大便是谁。”

他说话的时候，

说来无法，这类事，公子在别人面前不是一副不屑议论的模样，就是谦逊疏离的模样，唯有在我面前总爱吹牛。不过他是公子，天然他说甚么就是甚么，我早已惯于顺从。

“我当时，你也是这般奉养？”公子忽而问道。

我问：“此乃圣上之意？”

只是昏畴昔，幸亏。

这事公子从未与我提及过，倒是教我很有兴趣。

公子道：“谢歆及昨夜参与起事的谢氏后辈亦尽皆入狱, 太子妃被囚在了东宫。”

别人如其名，我向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生得如此白净。即便病得不成模样，形销骨立，看上去仍然赏心好看。我给他擦洗的时候，行动都不由地放得轻柔些，不忍心让他难受。

我惊奇不已。

我眨眨眼，道：“我当时不过是怕极了，想着那鸾车跑得快，可逃命。”

我只得将巾帕放下，眼巴巴地盯着他健壮的胸口，未几，视野被仆人繁忙的身影挡住，心中长叹。

公子能说出这般话，足见他对我的脾气也已经摸透了三分。

“太后犒赏，天然甚么都是好的。”我说，“那事我现在想着仍后怕，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不必强求。”

“公子还记得？”夜里有些凉，我将一只隐枕拿过来，垫在小几上，让本身靠得舒畅一点。

不过我当然不能承诺。他如果真为我去说，便是要惹上费事。大长公主前阵子摸索我的话我仍记得清楚，而她是太后教出来的。太后那般人精，若见公子这般为我一个奴婢考虑，约莫也要跟大长公主一样感觉我是个不循分的妖精。

我点头, 道：“记得。”

公子不觉得然：“踢褥子乃是因为我还活着，难道功德？”

不过听他说那些尸首不见了的时候，内心倒是稍稍松了口气。昨晚我用马鞭杀了那刺客以后，我实在有些悔怨，因为马鞭留在了尸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个老道的伎俩。我一心藏拙，若被人问起，就算尽力圆谎也难保不露馅。现在那些尸首本身不见了，倒是恰好省却了我这般费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