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曹叔（下）[第1页/共3页]

曹麟已经不见了踪迹。我下了车，与公子别过，回到府中。待公子的车马走远，我见无人重视，从一处偏门走了出去。

“你的事，阿麟都与我说了。”曹叔和声道，“霓生，我此番来，就是要带你归去。

“何事？”公子问道。

曹叔看着我，神采当真。

我没有去配药，马车又走了一会，我对公子说我腹痛，要回府去。

阿谁叫伏姬的女子, 恰是那几个家人们嘴里说的，荀尚新纳的妾侍。各府中的八卦, 自是各府中的仆婢最体味。我给一个荀府的厨妇算命的时候, 她绘声绘色地跟我说了此事。

“哭甚，莫哭了。”曹叔抚抚我的头发，温声安抚道。

曹叔淡笑：“雒阳声色犬马之地，凡有人提起，怎会少得了他。”

只见一人手里挎着篮子，一边赔着笑一边走开，嘴里持续喊着：“槐树里曹三娘家脆桃，包甜包脆！”

“站着做甚，坐下喝茶。”这时，曹麟领着一个仆人，端了茶水和小食走上来，在案上摆得满满。

“有是有，只是有些费事。”说到闲事，我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机，端坐起来，将我去荀府偷书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他们。

曹叔给我添了些茶水，对我道：“听阿麟说，你奉侍的那位公子，便是桓皙桓公子？”

我听到这声音，一愣。

公子道：“我让车夫转头，且送你回府。”

曹叔惊奇：“为何？”

那是曹麟。

曹麟问：“霓生，我前次探听了先生那些书的下落以后，便托人给你传了信，你收到未曾？”

曹麟将我让出来，关上门以后，暴露笑容：“我方才还与父亲说，你何时会来。我说须得明日，父亲却说你本日便会来，公然被他言中。”

我说：“曹叔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公子待我甚好，临时留在桓府无妨。将来就算桓府不放人，我要走，他们也拦不住。”

不过他此番的落脚之处倒是比前次的看着舒畅多了，四周屋舍整齐，看着都是良家。那人带着我走进一处巷子，在一间小院前停下，敲了拍门。

我到了以后，四周探听卖桃的曹三娘，皆是无果。

不想过了两个月，他又返来了。

曹叔听完，沉吟半晌，道：“那些书乃云氏家传，先生视为珍宝，是该取回。不过这偷书之法过于烦琐，一次取走方为上策。”

我将桓府当初买我的启事说了一遍，道：“公子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坚信我可为公子挡灾，当不会等闲放我拜别。”

我也笑笑，心中欣喜。

“脆桃一斤三钱，包甜包脆！郎君，来买些吧郎君！”

那带路的人对他点了点头，回身走了。

这话前次我跟曹麟也说过，曹叔看着我，没有再多言。

“那位郎君。”俄然，路边树荫下一个乘凉的闲人看着我，说，“你找卖桃的曹三娘？”

幸而当日午后，公子受太学博士崔珙之邀，去太学旁观新补葺的石经。我盘算主张，半途借口为书斋治秋虫买药，到药店里把迷烟的药方配齐。

我莞尔，道：“曹叔亦不必操心，此事不难，若论机会，已是现成。”

以是，当我听到有人叫卖桃子，甚觉高耸。

我皱着眉说：“无妨，只是有些不适，我自归去安息便是。”

车外，随行的家人不耐烦地摈除：“走开走开！谁要桃子？到大市去卖！”

我点头：“只怕他们不会放人。”

曹叔皱眉：“如此。可你总不能一向在桓府做奴婢。”

从看到曹麟的时候起，我就有预感他会帮上大忙。而看到曹叔也在，我心中如同巨石落地，已是全然结壮。

而我带出来的那几本，正有药部。我拿出来翻了翻，未几，翻到了一剂迷烟的配方。此药祖父也配过，乃是为了碰到伤害时防身，功效确切不错，能让吸入者昏睡到第二日中午。我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持续偷书，便也只好用上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