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虞氏（下）[第1页/共4页]

“夫人，”她说，“夜深了，我见夫人还未曾安息，便送些羹汤来。”说罢，将盘中的碗放在我的案前，非常殷勤。

阿泰道：“可那些盐值得上千钱，这……”

“鄙人本日回到海盐之时，媒人来禀报了那问意之事。”门才关上，虞衍道，目光灼灼，“鄙人想亲身再来问问夫人。”

“本日鄙人前来，另有一事，想与夫人筹议。”他说。

我要的就是这话，点头，又道：“另有一事。方才县尉来做的那些事，老三也看到了，本日老三给我的那些鱼……”

我晓得我猜对了。虞衍当然不会亲身来打通甚么人才成全他的功德，而那说媒的媒人就不一样了。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要体味一户人家的奥妙，打通这家的奉侍之人便能够了，要压服甚么人，亦是同理。

我说：“你当年入馆来做事之时呢？”

虞衍没开口，却看了看小莺。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我非常踌躇，仿佛本身在回绝一个代价令媛的买卖。毕竟虞衍如许的人，实在算得是百万里挑一，若我果然是个孀妇或者是海盐县城中别的随便哪位待嫁女子，早已经像被乐滋滋地承诺了。

我并无打趣之意，神采严厉。

我料得会是如此，内心松了口气。张郅那匹夫固然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要清算起来却也是费心，特别是这些来宾。海盐一带民风彪悍，特别是这些行商的人，如果安抚不周，将此事嚷嚷出去，只怕要扳连万安馆的名声。故而我固然不太想让虞衍掺杂出去，但既然来了，华侈也是不好，干脆借用到底。

我没有表示，心安理得地受了。待他们直起家，我说：“不知老三接下来如何筹算？”

院子里，那些鱼虾等物已经清算洁净，老钱和郭维、阿泰都在，正将桶放上马车。

虞衍道：“夫人守节之志，鄙人甚为恭敬，然夫人已寡居数年，也该想想今后之事。夫人莫非要一世孤身度日？”

我说：“当时，我对你说，万安馆事无大小，无我应许，皆不成与外人道，更不成与外人相通。你全忘了？”

“夫人。”阿香凑过来，笑得奥秘兮兮，“虞公子那事如何了？”

我让闲杂人等都退下，问老钱：“那些货都无事么？”

虞衍看了看泼得满地狼籍的鱼虾, 皱了皱眉，道：“张郅竟这般卤莽。”

小莺瞅着我，目光庞大又八卦，却乖乖应下，退了出去。

才进门，阿香和小莺两人就迎了上来，一个满面等候，一个目光切磋。

待获得了楼上雅间里，小莺关上门，将内里的喧闹挡去。

虞衍坐下时，似很有感到：“都说运营客舍不易，想来本日这般事，倪夫人常日对付过很多。”

在海盐开堆栈，四方来宾做甚么买卖的都有，不免会有些作奸不法之人。为防万一，我和老钱商定过，若遇得告急之事须得藏匿物什，便藏在这草料堆里。一来不会惹人谛视，二来马厩出入便利，可随时脱身。万安馆运气不错，两年来，此法一向未曾用上，不想是在郭维和阿泰这里开了张。

这话出来，二人都有些踌躇之色。

我点头，道：“老钱，彻夜之事，你和阿香皆有功绩，可各往账上领二百钱。”

虞衍看着我，目光微动。

阿香有些踌躇，看看老钱，说话结巴起来：“我是见虞公子对夫人成心，他那般人物出面，定然可镇住那县尉。”

阿香躲开我的目光，声音却已经底气不敷，道：“也不算等闲，我不过想尝尝，在街上碰到了……”

我停了停，却对阿香道：“阿香，你来这馆中做事，可有两年了？”

“夫人说，我等不成说出去，也不成插手。”阿香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