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万安馆（下）[第2页/共3页]

容氏点头，叹道：“本年只怕是不敢张扬？”

郭维本年二十多岁，是郭老迈的三弟，阿泰的叔叔。他虽年青，却很有本事，专门做舟山过来的海产买卖，在海盐县城里无人不知，我那海边小屋，本来就是从他手里买来的。此人因得长年在海边驰驱，肤色黎黑，但边幅出众，颇得女人喜好。从他走出去开端，万安馆里的女子，不管年青大哥，都将眼睛往他身上瞟。

而现在我独一担忧的，则是他升得太快。

他们仿佛不晓得，这天下的大半兵马仍把握在各宗室郡国以及州郡手中，此中还算上藩王们养的私兵。天子就算再尽力搀扶士人，也不过聊为制衡。且颠末先前庞氏的诸多例外拉拢之举，宗室的权势得以趁乱扩大，东平王、赵王、会稽王等，皆在朝中担负要职。

我的目光在摆列得整齐的锦筒上盘桓着，半晌，落在此中一只天青色的上面。

一人道：“那县长夫人还敢让你去看她的花绡衣裳？”

皇后说过，在天子的眼中，统统人都是天子的棋子。这话不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天子每隔一阵子便要干上一次，可谓得心应手。如果有朝一日，朝廷和宗室之间的抵触终究发作，恐怕现在越是风景的人，便越会被早早推出去。

“这有甚奇特？”容氏道，“昨日县长夫人还把我叫去了一趟，让我给她把新衣裳改一改。我去看了她的新衣柜，你们猜如何？光是半袖的花绡衣裳，她就有了三件色样各不一样的，另有那新裙新舄，啧啧啧……”

如果有一日，我听到他终究娶了南阳公主，大抵味松一口气。因为我晓得，那是他在他那条路上最好的挑选，他将来会过得顺利，也会名留青史。

海盐县城中的糊口比雒阳落拓很多，就连客舍也要到巳时以后才开门，并不像雒阳那样在城门开启以后就急着迎客。

夜色渐深，小莺分开以后, 已颠末端人定。

那是一只精美的小书厨, 香樟木制成，是我专门去找木工做的，只用来存放公子的手书。我将每一张都经心按尺寸配了锦筒, 常日放在这柜子里，想看了便拿出来抚玩。

启事无他。

四周的几个女子听得这话，不由地都凑过来。

郭维笑嘻嘻道：“自当如此，万安馆与我家但是老主顾。容嫂府上如果每月与我买个几百上千斤，我也每日先送容嫂府上。”

正说着话的时候，馆外的街上起了一阵喧闹声。只听仆人阿方道：“郭老三，本日怎来得这么早？”

“我前两日去了余姚，你们可知那边的妇人穿甚么？”住在四周的容氏是个裁缝，最喜好每日一早过来与阿香闲谈，只听她说，“那边的妇人，现在最绢衣外在穿一件花绡做的半袖。披在上面若隐若现的，甚是都雅。”

“为何？”世人问。

闲下来了以后，我坐在柜台前面，一边喝茶，一边由着小莺给我掐肩，一边听着阿香他们议论着这几日城里的闲事。这县城里的八卦并未几，偶然候一件事能被说上好几日，直到新的话题起来，人们提及了别家闲话。

这两年来，公子的宦途看上去确切非常出风头。接连两次率兵出征，皆大声而归，在官方的群情当中，仿佛已经有了些应战秦王名誉的架式。

我将头发随便地绾起, 走回阁房，却感觉无甚睡意。翻了一会书以后, 我将目光瞥向中间的柜子, 走畴昔，将它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