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复仇（上）[第2页/共3页]

不过那宫门前，仍有未曾分开的。

銮驾来到之时, 城门的保卫们已经伏拜在地，而秦王的兵马却无动于衷。比及秦王下跪的时候，那些人才齐刷刷地跟着他伏拜在地，包含前面的无数军士, 连绵一地。当万岁之声整齐而清脆，骤但是起，似惊雷炸开普通震耳欲聋。

公然，他没有诘责下去，倒是暴露和色。

“方才换了步撵入内。”桓瓖答道，“长公主、淮阴侯及我父亲他们都跟了出来，方才长公主还问起你。”

我点头：“嗯。”

“眼下圣上病愈，若要稳住朝野，最首要的是何事？”

“臣奉太后诏令入京平乱，忧恐圣上安危，夙夜无眠。”只听秦王的声音仍旧一派气定神闲，向天子伏拜道，“圣上无恙，臣喜不自胜，欢乐涕零。”

他微微抬了抬手。

我只觉酥了半边，却又感觉不能在他面前失了矜持，强装平静，反问道：“公子笑甚？”

不过在五万雄师面前，天子就算成心问罪也不会撕破脸。

杜良即拿着一份圣旨，大声宣读。

可爱我现在穿的是一身男人的衣裳。我这个大笨伯，为甚么想不开，不在出来之前换一身宫婢的？或者当初被长公主塞来这宫里的时候，干脆将沈冲送的那身穿上。

这话固然听着像是在咨询秦王之意，但那语气中全然没有等秦王应许的意义。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非常含混，我也瞥着他，假装听不懂。公子则未理睬，神采自如：“圣上入内了？”

他说得虽果断，语气却很轻，仿佛有甚么触在耳根上，痒痒的。

那是一份嘉奖的诏令，说的是秦王及辽东将士护驾有功，赐酒食犒劳，自秦王以下将官，犒赏金银财宝，令秦王率部往雒阳外三十里驻扎，不日返回辽东。

秦王并无旁话，再拜谢恩。身后将士亦随之跪谢，再度收回震耳欲聋之声，几近将屋顶掀翻。

我忙攀住马的辔头，堪堪坐稳，公子也踩着马镫，一跨而上。

那马鞍很大，坐下两人全无停滞。我的脊背贴着公子的胸膛，只听他低低叱了一声，嗓音低低振响，一股热气拂在了我的耳后。

我甚为佩服秦王的定力和脸皮。

我跟从公子在皇宫的宫道上走过很多次，但从未像现在此次如许，盼望过这宫道再长一些。但让我绝望的是，没多久，我就瞥见了太极宫。内心不由抱怨起当初修建宫室的工匠，他们如何这般懒，将宫道再苗条十里几十里不好吗？

他仍骑在顿时，俊美的脸上无甚神采, 虽只在腰上配着一柄长剑，却自有一股傲视之气，教人移不开眼睛。

“你笑甚？”公子忽而在背后道。

“功臣？”公子道，“功臣是他们，不是我。”说罢，他表示我上马。

桓瓖道：“你回府做甚，此番护驾，你是功臣，圣上定然还要论功行赏。”

“禀陛下。”秦王答道，“臣得诏以后，星夜赶至雒阳，方入城中即得知乱事，前去安定。臣驰驱整夜，回府中得知朝会之事时，已是天明。臣思及陛下龙体新愈，唯恐叨扰，然事关严峻，故而请豫章王出宫商讨。”

反响的余音当中, 一群被惊起的麻雀从四周的屋顶上飞起, 仓促扑腾翅膀的声音, 清楚可闻。

这般明摆的逼宫之事，在他口中也能理直气壮变成赤胆虔诚用心良苦，让我这个旁人都听得脸红。

心终究放下来, 我俄然有了被人撑了腰的感受，涌起一股雀跃的打动, 恨不得顿时跑到公子的身边去抱着他的腿说“公子秦王欺负奴婢公子定要为奴婢做主呜呜呜呜呜”……

“便说我另有事要做。”公子很有些意味深长，说罢，打一上马，分开了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