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善恶到头[第3页/共3页]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那大氅人不知在那处等候了多久，又痛恨了多久。可有城隍在内，他便一日不得入内。而他不知，那护着他深恶痛绝的小城，恰好是一向他欲为之复仇的鹿蜀。

本来粉饰住城隍面庞的华盖悄悄消逝，暴露了清隽身形来，那尊仪容华像的神灵温馨地看着一步步踏入殿内的大氅人，那种空灵缥缈的感受逐步散去，他轻声道，“阿顺。”

梁泉又行一礼，这才入殿内。

日头微暗，殿内微微出现风，城隍泥塑亮起光芒，眨眼间灵动起来，化作人形。那是先前梁泉所见的本地城隍，只是比起当时更加严肃。

梁泉手里虽捏着黄符，神采不显沉重，“不会有事的。”

城隍一向没说话，在梁泉说完后，才点头。

面前嗖地一声，梁泉抬手接住了松鼠丢下来的松果，他衡量了两下，那松鼠俄然口吐人言，“莫要持续往上，那边已经被金光寺那群老秃驴给占了。”

鹿蜀的外相能够让生灵多子多福，长生不老则是虚妄。世人愚笨，以记录为虚，目睹为实，才形成这场悲剧。

顾清源有些不解，还待再问，忽见殿内光芒大亮，突破了阴沉的天涯，随即无数碎光飘摇着从云端落下。啪嗒啪嗒声传来，竟是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势冲刷着整座小城，屋檐、树梢、街角、人……都被包括在雨水下。

城隍微愣，面露顿悟，不到半刻，殿外天气骤暗，顿有风卷残云之势，鬼哭狼嚎声起，逐步逼近城隍庙。小城内的活死人一个个都呆立不动，怔怔地看着一道黑风从城门囊括而来，直落到城隍庙前。

“建德元年，鹿蜀在这小城现世，被王顺所救。传言得食神仙者，可长生不老，福寿安康。因此鹿蜀被百姓所生吞分食，王顺为救鹿蜀而惨死。而后不知这些人是出于惭愧还是畏敬，奉王顺为城隍，可王顺不肯亦或者未曾呈现，终究是您代替此任，认下王顺之名。”梁泉慢慢道来，腔调微凉。

“是你。”城隍淡淡点头。既答允了呈现，自是晓得了梁泉所求。